夏清秋卻也不惱,打從一開始也沒指望賀蘭秀敏能給她道歉。掛著冷笑臉,翻了個大白眼。
沒曾想,他屁還沒放幹淨。趾高氣揚的訓練賀蘭秀敏一頓之後,扭過頭慈母嚴父一般的尊尊教導:“秋兒,此次你私自出宮這事兒,叔叔權當沒瞧見,以後做事定要三思後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叔叔我這般對你如此大度。”
哎喲,我去!
你大爺的,一上來就逮人,這叫大度?一家人全特麼是裝逼犯,還能讓她愉快的看他不順眼麼?
答案當然是,連愉快的看他不順眼都無法做到了!
夏清秋聞言是大為光火。
袖管子利索的一擼,火急火燎的脾氣,上趕著就想揍他一拳,我管他是親叔還是假叔!
夏清秋是忍不得這三七二十一了,可在她陣仗初現端倪之際,袖子突的一緊,被人用力的一拽,半路攔截了。
她氣衝衝的怒視那看不懂臉色的程咬金,東籬淩瀟卻回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就聞東籬淩瀟疑著聲兒不確定的問:“夏姑娘也一同前往?”
夏銘川立馬接話:“當然,當然!”
夏清秋;“朱門酒肉臭,燙舌、膈牙,塞菊花!小女子我無福消受。”
東籬淩瀟忍住笑意,正色道:“如此我便也不去了。”
“……”
夏銘川臉色詭異的發青,惡狠狠的眼神射過去複又趕緊掩飾。他是萬萬沒想到一向以他唯命是從的侄女,如今居然會對他如此放肆!可礙著東籬淩瀟的麵子,卻不好發作。
為了留住東籬淩瀟,拐了個彎又道:“秋兒難得回府,定是萬分思念長兄。若是時間允許,現在即可和你父親敘敘舊談談心,秋兒不在的近段時日,長兄對你是思念的緊啊。”
他不提還好,一提夏清秋心裏就直打鼓。一經提及,心尖子上就一陣兒隱隱作痛,更是連稍微靠近了些許距離整個身子都難受的緊。隻能遠遠的怵在遠處,巴巴的望上一眼。
她無力的開口,回話間嗓子眼兒酸澀得緊:“不必了,有叔叔在,定是將父親照料的十分妥帖,我還能有什麼可操心的,叔叔您說是嗎?”
心裏雖將這家子人裏裏外外看了個清楚透徹,雖然擔心父親,可現在她自顧不暇,盡管心裏‘帶他走’這個念想蠢蠢欲動,她還是給竭力壓製了下來。
逮著夏銘川的話頭,軟言相求定是沒有讓他自行承諾來的放心,這不,一個問題丟回去,根本讓人無從反駁。
夏銘川盡管臉色不悅,卻隻幹澀澀的應:“這是當然。”
夏清秋會心一笑,心理的不安放下了些許。好歹夏銘川和夏銘淵是親兄弟,他再不是個東西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歹手,況且,夏銘淵對他毫無威脅可言。
可有句話說的好:人心難測!
她終究是低估了親情在這個時代的羈絆力,和人心對權利財富的索取欲,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是百般的駭人聽聞,此乃後話。
而後,東籬冰夜隨著夏銘川去了正廳議事。夏銘淵被幾個丫鬟小心恭敬的送回了別院,
夏清秋也不願多留,邁著虎虎生風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將軍府,行至敞亮的門口時,葛管事已尋好了大夫就著將軍府大門口擺開了治療的陣仗。
夏清秋咕嚕嚕的眸一眯,沒曾想葛管事還是個機靈的。傷患夏穆箐身側賀蘭秀慜傷懷的那是哭天又搶地,直叫喚著“我可憐的憐兒,這可如何是好!”
夏清秋一瞧,止不住飛揚著嘴角淺笑。
先頭想就她時奈何你這個做母親的德行太壞,擋了她的運勢!
現在…。涼絲絲冷笑,對著賀蘭秀慜道:“嬸兒,你今兒給我道歉的話,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誰料,賀蘭秀敏卻轉身啐了她一口。
夏清秋早有準備,不動怒反而愉悅的道:“總有一天你會捧著黃金萬兩來向我賠禮道歉的。”頓了頓“隻是,好歹你也是我親嬸兒,那萬兩黃金我也不忍心收你的,留著自個兒買草紙擦眼淚鼻涕吧,畢竟你抹淚珠子的時候這才隻是個開始。”
賀蘭秀慜雙通紅,直罵夏清秋白日做夢、異想天開,綰穆柔也不屑的譏諷了她一眼。
同行在側的東籬淩瀟聽聞,隻覺夏清秋是想在臨別之際放句狠話,煞煞賀蘭秀慜的銳氣。不置可否的含笑睨了她一眼,可印在夏清秋臉色那絲兒堅信與篤定的神色,卻是讓他都有些看不懂了。
兩人同步而行,跨下將軍府最後一級台階時,隱隱傳來裏麵的議論聲兒:“夫人,還好急救措施做的及時,大小姐的性命無虞,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這傷口受創太深,隻怕是…”
聽到此處,夏清秋詭異的抿唇一笑,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寬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