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大喪之後(2 / 3)

——難道他們都想錯了?

——他們都想著,新即位的這位天子已經十八歲,已經行過冠禮了,大將軍既然選了他為帝,自然是不願攬權……

——很顯然……

——他們想錯了……

——雖然……這位天子……的確是……

想清楚之後,謁者令也就鎮定了。

——不就是仍然跟大行皇帝在世時一樣嗎?

——做起來又不難!

深吸了一口氣,謁者令才直起身,鎮定了一下,便起身離開了。

走了一會兒,謁者令便見遠處有一人匆匆而來,等對方走近了,他才看清對方的衣飾——看著是霍光的屬吏。

——是之前去傳掖庭令的人嗎?

——但是,掖庭令呢?

謁者令從低頭執禮的那人麵前走過,心中暗暗揣測,掖庭令為何遲遲沒有露麵……

掖庭令的確沒有能夠來見霍光。

“掖庭令在椒房殿?”

霍光十分奇怪地問之前去傳話的屬吏。

屬吏點了點頭,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掖庭丞雲,中宮震怒……”

霍光愕然。

——他的外孫女震怒?

——這可是比他自己震怒更讓人驚訝的事情……

“……故召掖庭令問責……”屬吏咽了咽唾沫。

霍光的神色一冷,卻也沒有什麼怒意,歎息著問了一聲:“可知為何?”

——掖庭丞未必敢將禁中、後宮的事情說出來。

屬吏果然搖了搖頭。

霍光揮手讓人退下,沉吟了一會兒,才隨手指了堂上的一人:“讓山去問一問。”

——這說的是指霍山。

被指的那人立刻應唯退下。

霍山是奉車都尉、侍中,自然是可以出入禁中,而且,喪服未除,他也沒有什麼值宿的安排。因此,聽到侍從的傳話,霍山立刻就往椒房殿去了。

還沒進椒房殿前兩出闕,霍山便聽到笞聲,他頓時變了臉色,連忙疾步而入,待走近了,就見椒房殿的高台之下,十幾個官奴正被捆著,受笞刑。

隻看那些行刑的小吏根本沒有讀數,霍山就知道,這是不死不休的刑罰。

“怎麼回事?”霍山對上前行禮的內謁者仆射,皺眉問道:“奴婢有過,付諸有司,何必殿前見血?”

內謁者仆射為難地搖了搖頭,又不好解釋,左右看了看,才指了指一處。

“何物?”霍山奇怪地問宦者仆射。

——一團灰燼而已……

“鼓。”內謁者仆射低聲回答,同時領著霍山登階,才低聲道:“皆昌邑官奴……在禁中敖戲……作鼓……”

霍山目瞪口呆,腳直接就停了下來。

“大行今日方下……”霍山不敢置信地看向內謁者令。

——昌邑諸官陸續抵京,其中從官騶宰官奴二百餘人皆入宮……

——這些,霍山當然知道。

——他也知道,這位新帝極愛玩。

——但是……

——大行皇帝今天才安葬啊……

——這位皇帝……是不是……

……

——昏頭了?!

霍山怔怔地看著內謁者仆身,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亂了。

偏偏內謁者仆射不知道,還補充了一句:“上每日皆與諸奴戲,今日方還即至前殿作樂,諸奴亦持鼓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