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嬪在原地目送了車輦接月琉璃往文德殿方向去,目光中,透著無限的羨慕,幽幽然道:“琉璃妹妹,從小相士就說是個有福氣的人,嗬嗬,不像我,生來命薄福薄。”
水靈在一邊,聽著這些話既得意,又有些不痛快,自家姐妹,自己家娘娘得寵,這瑛嬪娘娘怎哀怨成這樣,觸黴頭。
水香卻在一邊懂事的安慰:“主子,是金子總也會發光,月嬪是個有福之人,娘娘同有福之人日日在一塊兒,自然也能沾了月嬪娘娘的福氣的。”
不同於水靈,水香說話就很有分寸,既不得罪月琉璃,又讓主子覺得很中聽,隻是這樣一句,瑛嬪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笑著道:“是啊,日日拜佛的人,身上還能沾了佛光,我同琉璃妹妹也是日日在一起,總能沾點福分來,好歹保我身體安康,千萬不要再有什麼大病大災的,免得妹妹到時候又操勞傷心。”
她這後半句是說給水靈聽的,因為剛才她情不自禁的感慨,已經感覺到了水靈那種不痛快的眼神,所以她隻說沾染月琉璃的福氣,是為了保佑身體健全,可不敢說是想和月琉璃一樣博得聖寵。
直到月琉璃的輦車完全走遠了,瑛嬪才帶著水靈水香往回走,夜色已經全黑了,她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燈籠,中間回去有一條幽深的小徑,約莫半裏地的樣子,沒有燈照著著實難走,道路全是鵝卵石鋪成,並不平坦,這就更是讓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不穩了。
加之瑛嬪身子本來就弱,走了沒兩步,絆了好幾下,水香怕她摔跤,於是把手裏的食盒交給水靈,回去拿燈籠,隻是水香出去,卻沒用多久,就返了回來,手裏拿著一盞宮燈回來,在水香的邊上,多了一個女人。
借著宮燈晃動的明光,看得清楚那女子穿著純白的裙子,裙子泛出梔子花的顏色,白裏透粉,銀白的紗衣披在肩上,素妝出行,高髻上一支簪子格外令人注目,竟然是水紅色的,煥發出無比光彩。女子略施粉黛,臉上泛出粉白之色,清秀研美。耳朵上一雙樸素的桃花心木耳環,簡約卻不失華美。
看著這妝扮,就知道是哪個宮裏的娘娘,隻是瑛嬪並不認識。
“主子,這位是玉美人。”
“哦,原來是玉美人。”
雖不認識,瑛嬪卻還是客套熱情的迎了過去,目光溫柔,聲線柔美。
“嬪妾給瑛嬪娘娘請安。”
對方規規矩矩的給她請了個安,她忙把人攙扶起來,她也不過是個主子“冷宮”中不得寵的妃子,平日裏從來不會向任何人端架子,對這個素未謀麵的玉美人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
玉美人溫婉道:“我養的京巴丟了,就過來找找,沒想到遇見水香,說要回去娶燈籠等娘娘,這時節蚊子開始出沒了,我怕水香來回取燈籠的時間,娘娘被蚊子咬壞了皮膚,就讓她帶我過來,我一盞燈籠,雖然不夠光亮,但是讓我送娘娘回去吧!”
態度那般卑微,語氣裏也都是巴結的意思,瑛嬪心裏頭還是生了幾分的虛榮的,好歹這宮裏,比她更是慘的人也是有的。
不過她沒有看不起玉美人的意思,反倒很感激她:“那就有勞了,正好琉璃妹妹被皇上召見了過去,我一個人閑著無聊,你好過來陪我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玉美人頓然顯了一種受寵若驚之色:“承蒙娘娘不嫌棄。”
“嗬嗬,哪裏的話,來吧!”執起玉美人的手,瑛嬪平易近人的牽著她往棠梨宮去。
一路上,玉美人都是畢恭畢敬又受寵若驚的模樣,進了棠梨宮入了出雲閣,瑛嬪叫她不別太生分,她才自然了一些。
“謝謝你的燈籠,隻是你的狗。”
“算了,原也就是我撿來的,和我沒幾分情,所以才養不住吧,如是真的有了情,狗這種東西是通人性的,明從哪裏走的,他若是眷戀,自然還會回去。”
“倒也是,我以前在家裏的時候,也養過一條狗,隻要我稍稍不見一會兒,就衝著整個院子大叫,嗬嗬嗬,那小家夥,可愛的很,嗬嗬嗬!”
想到自己的狗,瑛嬪的笑容就天真爛漫起來。
玉美人聞言,笑道:“狗這種東西,一開始吧是養來好玩和解悶,養久了,他對你沒感情,你對他也生了感情,瞧我不是,一聽說它吃晚飯時候跑出去了,急著滿世界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