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徐太妃告訴我的,她懂醫,這孩子,終究和我沒有緣分。”她沉沉呼吸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瑛嬪看著她肚子,伸手顫抖的撫上她的肚子,好像比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要痛苦一樣:“這孩子,苦命的孩子啊!”
兩人在屋子裏,靜靜的呆著,隻聽得見不時的啜泣聲和沉沉的歎息聲,少卿,太醫至,和徐太妃說的一模一樣,甚至比徐太妃說的還可怕。
“若是執意懷到孩子自然死亡,恐怕傷了娘娘鳳體,終身不孕啊!”
言下之意,孩子是必定會死的,而她如果選擇現在流了,還能保證生育功能,如果還想要堅持拚一拚,懷到孩子自然死亡成死胎滑落,那她就可能終身不孕。
既然已經是既定了的事實,她也不想再無謂的抗爭了,看著太醫,她神色異常的平靜,在欣喜中迎來的小生命,如今,就讓她靜靜的送他離開。
“太醫,開藥吧!”
“這……”太醫甚是為難的樣子。
瑛嬪聽到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看到太醫的猶豫,不免罵了一句:“混賬的東西,娘娘身體要緊,你這是在顧慮什麼?”
“皇上那?”太醫說出了他的顧慮。
月琉璃冷了臉:“你若是不配藥,我自己也可以動手,我的事情,憑什麼要他知道。”
太醫被這樣的冷酷駭到,甚至連瑛嬪也嚇了一跳,半晌後對太醫道:“一切後果,由我瑛嬪承擔,皇上連見我們的功夫都沒有,被那個荷妃迷上了,他還有什麼時間來理會我們,你難道要等著月妃娘娘鳳體受損,才動手嗎?”
既然瑛嬪說了一切她承擔,太醫想到瑛嬪手中有一塊免死金牌,也下了決心:“那娘娘稍後,容下臣開一張落胎的藥方。”
說完寫了一張藥方,然後吩咐了水靈去抓藥。
水靈還以為是什麼補藥方子,直到走到半道兒看了一眼方子,看到麝香和紅花這兩味落胎藥後,她猛然吃驚了一驚。
這是一張落胎藥,她在宮中多年,怎能不知道這兩味藥的用處。
站在去太醫院的路上,她有些傻眼了,楞了了原地半天後,她猛然反應過來:“該死的太醫,肯定是受人唆使,才敢給主子開這種藥,幸好我留心看了一眼,看我不告到皇上那去,收拾你一頓。”
水靈自以為聰明的以為這張房子是太醫私自做主開的藥方,是太醫和某個娘娘竄通了要謀害她們的小主子。
她更自以為聰明的以為現在她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去稟報皇上,抓個現成熱乎的。
文德殿,水靈站在門口求見,月妃早已失了勢,以前文德殿的奴才看到水靈,都十分客氣,現在,正眼都不待瞧水靈一眼的。
水靈這樣的小丫頭想求見皇上,那就是登天難。
水靈卻發揮了鍥而不舍的精神,對小德子道:“麻煩公公通報一聲吧,人命關天的事情啊。”
“荷妃正在裏頭伺候著,我一個小奴才,可不敢進去打擾,你還是回去吧,被在這礙手礙腳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和小皇子有關,小皇子有個好歹,你擔得起責任嗎?”
水靈這樣一說,小德子稍微思索了一下,一會兒後,上下瞥了水靈一眼:“說,什麼事,我去問問我師父,看能不能見皇上一麵。”
有了希望,水靈忙是把那張藥方送到了小德子手裏:“給夏公公看這個,夏公公自然明白,勞煩告訴夏公公,這是太醫院開給我們娘娘的方子。”
小德子不懂這些,不過和太醫院扯上關係,看來是有點嚴重了,他不敢再怠慢,畢竟那是皇上唯一的皇子。
趕緊進去通報。
*
慕楚離正在批閱奏折,荷妃在邊上看書,這景象,就像很久以前,月琉璃在邊上看書,他在桌案前批閱奏折一樣,午後的陽光微暖,打在荷妃身上,她白淨的容顏上,恬淡的笑容,卻和月琉璃不一樣,月琉璃看書沒有表情,淡淡的,很安靜,有時候一個人看久了,她就開始不耐煩的左右反動書頁,發出唰唰的聲響。
她的性子很靜,很多時候卻也很燥,她溫柔的時候似水,她暴躁的時候像是個刺蝟,她在他的奏折上胡亂批閱,她和他一起賞畫,她出口成章有極好的文采,可是做事卻又總不循規蹈矩,性格禮問個安,都是歪七歪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