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生(1 / 2)

冬去春來,春三月的時候,她流產的身子也在自己的努力照顧下漸漸恢複了,她不會隨意糟踐自己,命好歹是她自己的,每天早上起床,堅持鍛煉,冷宮的空氣還算不錯,人不來鬼不來的,所以草木長的很茂盛,鳥兒倒是不少。

月琉璃養了一隻受傷的鳥,取名為現代,她不關著她,但是鳥兒卻從來不離開她,春四月的時候,鳥兒戀愛了,產仔了,在一顆大樹上做了窩,她每天坐在樹下,看著現代哺育她的孩子,就覺得很幸福,現代的孩子並不認生,每次看到月琉璃就會嘰嘰喳喳個沒完,好像迫不及待的想像母親一樣,可以停在月琉璃的肩頭,看她安靜的念書的樣子。

冷宮中,其實有不少的藏書,這些書大多已經發黴腐爛,不過還有幾本完好,月琉璃為了打發時間常看來看去那幾本,都快能背誦下來,閑來無事,她做的最多的時候就是看書,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天,一天隻看了幾頁。

雲卷雲舒,她早已經忘卻了曾經的繁華,歸於平靜,內心深處的平靜。

四月初二的時候,冷宮中來了一個人,月琉璃當時正在樹下看書,忽然就有一個太監尖著嗓子喊:“琉妃娘娘駕到。”

月琉璃先是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月琉琊,倒是挺有手段,又升上去了。

不過,一切和她無關,無論月琉琊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關心。

維妃在睡覺,驪妃看到有人來似乎有些害怕,躲到了屋子裏,偷偷往外看。

月琉璃站起身,迎著陽光站著,她雖然瘦削,但是麵容卻依舊白皙迷人,清瘦了很多,骨架本來就小,這下更是玲瓏的像是要被一陣風刮走一般。

月琉琊看到她的一瞬,有些不認識一樣,良久伸手打發了一下左右:“這裏候著,我和我妹妹有些話要說。”

月琉璃淡笑著看著她:“來了。”

她似乎沒想到月琉璃會如此心平氣和,好像一個超脫了凡塵的姑子一般的脫俗,身上沒有半點浮華氣息,她愣了會兒,點了點頭:“家裏來了信,爹爹過世了,想著該讓你知道。”

月琉璃一怔,那個從未謀麵過的老人,好歹是父親,她收斂了笑容,感同身受的有些難過起來:“生了病?”

“不是。”

月琉琊看了一眼她麵前的石凳子,許是嫌髒,沒坐下。

“斬首的,皇上說他通敵叛國,和南國勾結。”

月琉琊經曆了這樣一番曲折,好像人成熟了許多,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有些悲傷之意思,但是語氣還是挺平靜的。

月琉璃微詫:“通敵叛國?”

“家裏其餘人,都被發配了邊疆,永世為奴。”

“怎麼會?”

“琉璃!”她忽然喊道。

月琉璃看著她:“要救家裏人,隻有你我合力,東國是泱泱大國,隻要皇上發話……”

終於知道月琉琊為什麼來找她了,月琉璃稍一怔,旋即笑了:“你以為,我還能有什麼作為,隻怕要給你添亂,你怕是找錯人了。”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月家人。

月琉琊看著她,良久,沉沉歎息一口:“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出我娘的。”

想說句“祝你好運”,又覺得太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畢竟這些人中,也有她的至親,她便安慰了一句:“姐姐都做到妃子了,必定會有法子的。”

月琉琊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為什麼要撒謊?”

“嗯?”

“你的孩子,本來就懷不住,為什麼要撒謊。”

“你怎麼知道?瑛嬪?”

“你被打入冷宮,我路上看見的,你褲襠裏全是血,孩子那時候就沒了,那是你還沒有服下落胎藥不是嗎?”

“嗬嗬!”月琉璃淡笑一聲,她不怕月琉琊知道,因為月琉琊要是想告訴慕楚離,早說了,而現在,就算能說她也不會說,這種事情,當時不說,就最好一輩子住口,宮裏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更別說月琉琊。

“為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厭倦了宮廷的生活,你怎麼看?”

月琉琊顯然吃了一驚,很快釋然:“從下,你就是個離經叛道的主兒。”

這話中,沒有半分諷刺,倒是帶著無邊的懷念,月琉璃知道,月琉琊大概是懷念當時歲月了,雖然姐妹之間性格不合,但是好歹一家人其樂融融,現在親人死的死,傷的傷,倒也著實叫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