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炎慌了:“韋真,別傷害她,留著她還有用。”
他這句話可能是想要保住月琉璃的性命,可是聽在月琉璃耳中,盡是說不出的刺耳。
韋真聞言,收了劍,回頭看著拓跋炎:“家仇國恨,你別忘了,是誰讓我們流離失所,從小成了孤兒,是誰讓我們的親人慘死馬蹄踐踏之下,成為孤魂野鬼,是誰讓從小把我們當做狗一樣的養大,讓我們明知道他是仇敵,卻不得為他效命,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我,我……”
拓跋炎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抱著頭一個飛步,不敢再留下麵對月琉璃,消失在了月琉璃的麵前。
而那個叫做韋真的人,看著月琉璃,冷冷道:“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東國滅我滿族,血海深仇,我們一定要報。”
月琉璃好像記得,拓跋炎說他自己是西國人,是慕楚離的四大護法之一,怎麼東國會去滅西國人滿族?就不怕引起兩國交戰嗎?西國再弱再沒氣節,也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吧,又不是清末的中國,喪權辱國,任由國人交給外國處置,聽瑛嬪說,西國皇帝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
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拓跋炎對她說謊了?
“你們到底是誰?”
“你不必知道,你隻要聽明白了,我給你喂了毒,解藥隻有我有,從今天開始,你就要進宮給我們做內應,潛伏在皇上身邊,你是他最無防備的女人,要給他下毒輕而易舉,我們殺不了他,你可以。”
月琉璃沒說話,對拓跋炎的厭惡卻更多了一分,居然用這下三濫的手段逼迫人就範,他怎麼就以為,她願意了。
她想殺了慕楚離沒錯,但是絕對不會用這樣惡劣的手段,下毒,哼!
就如慕楚離今天晚上問她的一樣,她就不怕死嗎?
對,死有什麼可怕,可怕的從來就是活著。
韋真見月琉璃一語不發,以為她是害怕了,把一顆棕褐色的藥丸送到她手裏:“如果他死的太快不好,我們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這顆藥,可以讓他大病不起,身體日漸虛弱,是我師父調製的獨門秘藥,天下沒有解藥,他沒有子嗣,一旦病危,那些王爺們必定虎視眈眈他的皇位,暗中爭鬥,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我們得了天下報仇雪好呢的那天,解藥,我自然會給你,你記住,你沒有多少時間,最多三月,三月後,必定毒發身亡。”
說完,他說了一句“他來了”,飛步就走了。
月琉璃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一句:姐不幹。
慕楚離到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斑斑血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俊美的容顏上,是一片狼狽的灰黑色,衣衫上也滿是灰塵,從來都是光鮮高貴的,鮮少見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刻。
見到月琉璃安然無恙站在破廟門口的那一瞬,那一張緊繃的臉孔上,終於放鬆了下來。
“怎麼會在這裏?”
月琉璃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幹嘛追來?”
“我怕你出事。”
心裏一點跳動,居然還會為他動心,他大概是強力病毒,一下也掃不清,她原諒自己的小心動。
“我沒事,走吧!”
她並不想把遇見拓跋炎吃了毒藥還有他們要她給他投毒的事情說出來,因為她以為,她生她死,或者他生他死,如果隻有一個選擇,她希望是前者。
說白了,她已經有點活的不耐煩了,早死早超生,讓她利用所謂的信任給他下毒,不如給她一刀子來的痛快,她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把別人的信任,當做你傷害他的資本。
他看了一眼她,似乎有些懷疑,可終究什麼都沒說,吹了個口哨,從暗地裏跑出來一匹英俊的馬兒,他拉了她坐上,“駕”,在黑夜中狂奔起來,卷起陣陣黃土。
一天一夜的狂奔,等到回京之後,他才終於放慢了速度,雖然很是疲倦,卻還是緊緊的抱著她,怕她顛下馬背:“有人要追殺朕,終於回京了,諒那些人也沒這麼大膽子。”
“你知不知道是誰?”
她試探的問,終究其實還是不願意拓跋炎和慕楚離真正的兵戎相見的。
這個世界,難得和平,什麼血海深仇,什麼家醜國恨,說到底,不過是勃勃野心作祟,要的是這個天下而已,若光是要報仇,也該去找慕楚離的老子,如果非要說父債子還,昨天晚上拓跋炎等人多勢眾,慕楚離必定雙拳難敵四手,要殺他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