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趁著外敵尚未有任何舉動,白虎國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凰連玥清查貪官汙吏,走訪民間,調查民情,拔出了朝堂內外無數的蛀蟲。一時間,白虎國的文武大臣人人自危,不敢再生出半點貪念,白虎國一時吏治達到了清明狀態。
燕山而則一心撲在軍營裏,將那十萬兵馬分成四組,由趙虎、張瓊、王小翼、秦青峰四人分別帶領,白天排兵布陣,夜晚學習兵法戰略,並從十萬兵馬之中挑選出五千精兵良將,組建真正的精英飛虎軍,由燕山而本人親自訓練。數月來燕山而同士兵們同吃同住,訓兵操練效果顯著,三軍上下軍紀嚴明,將士們對這位護國公主燕山而打從心底裏欽佩不已。
師徒二人雙雙達到成效,此乃白虎國百姓之福,卻是那些貴族子弟的噩夢,朝堂之上,越來越多損及利益的大臣向白虎國帝君姬十三進言,彈劾護國公主燕山而以及宰相凰連玥。但是白虎國的帝君姬十三則每每聽此,不過是一笑置之,反而慶幸白虎國文有宰相凰連玥輔佐,武有護國公主燕山而抗敵護國,時常傳召他們師徒二人進宮商討政務要事,談到盡興處竟是廢寢忘食。
由此,百官進言彈劾他們師徒二人的逐漸減少,登門拜訪的越來越多。為此,他們師徒二人乏於應酬百官,時時讓管家推辭他們二人皆不在府中。
轉眼間,這樣忙碌而平靜的日子已過了半年,此時已到深冬,萬物蕭條,漫天雪飄。
相府門口高高懸掛起大紅燈籠,府內各處也都打起了各種彩燈,當時搖曳燭火透出橘黃的光華,映照得雪地上兩個並列而行的人一排暖暖的流光。
“徒兒啊,過年了。”銀狐披風的少年側目而笑,桃花眼眸,如星如火。
“嗯,過年了。”眉眼清冷的女子轉頭撞進那春風拂麵的一地桃花飛星裏,又仰頭望了望大門上高懸的大紅燈籠,莫名地心頭一暖。
來這個時代已經六年多了,這還是她同師父一起過得第一個新年,以往這天不是她有事回不來,便是師父出去辦事了,很少有二個人同時在的光景。
凰連玥順著燕山而的視線,稍略地掃了一下四周。
他看著府門一片喜氣洋洋的裝飾,門前大紅春聯掛著,那還是徒兒磨得墨汁,他親筆所提的對聯,墨跡尚未幹透,空氣中似乎還漂浮著淡淡的墨香。
雪裏梅花春裏桃,爐中寶劍火中光。
當時提筆揮毫而下的時候,徒兒還曾經言道,師父這副對聯倒也應景,很符合他們師徒二人,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
現在想來,還果真如此。
凰連玥抬手輕輕地揮去燕山而青絲上沾染的雪花,桃花美目盈盈,笑容滿眶。“徒兒啊——”
“怎麼了?”燕山而回眸淡問,並不排斥凰連玥的親近。師父一貫喜歡粘人,最近半年比往常更甚,時常會有一些意外的舉動,剛開始她還不太習慣,久而久之也就淡然處之,隨他而去了。
“徒兒啊——”凰連玥又是柔柔一喚道。
嗯?
燕山而眼中有了疑問,師父有什麼事要說嗎?怎麼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倒不像他往常那般隨意的性子了。
“沒什麼。”凰連玥笑著從燕山而的雪狐披風中摘去了一朵雪花,仰頭望了望依舊紛飛若柳絮的飄雪,唇角微微而動。“隻是覺得今年能夠這樣跟徒兒在一起過年,真好。”
“嗯。”燕山而淡淡地應著,心道,確實很好。
以往都是一個人形影孤單地過年,從未享受過過年的氛圍,今年卻是在過年的氣氛裏同師父一起過年,感覺很新鮮,也很陌生。但是這種新鮮,這種陌生,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暖意。也許,也許兩個人在一起過年確實要比一個人孤單地過要好,燕山而頭一次是這麼想的。
“師父,明年過年,我們也一起這麼過吧。”依舊是淡然的嗓音,卻似乎與往日不同了。
凰連玥望著那漫天雪花中邁步而行的渺渺背影,有那麼一瞬間,桃花眼眸中似暈開了一池的波光,水霧若隱若現。
“師父,不進去嗎?”跨門而入的燕山而轉身平靜地注視著門外的凰連玥,不解師父因何看癡了雙眸。
“自是要進去的,隻是覺得今年的雪景不錯,所以多呆了一會兒。”凰連玥漫步而來,眼眸燦燦,略過燕山而的肩膀,望著那翹首而立的一樹紅梅。
“徒兒你看,院中的紅梅開了。”很自然地他牽過燕山而的手,驚喜地邁向那傲雪而綻放的紅梅。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莫名地,燕山而吟出了此時此刻應景的詩句。
“好詩啊,徒兒,太應景了。”凰連玥興致極高地觀賞著雪中的紅梅,邊誇讚著燕山而。
燕山而看著師父那麼高興的樣子,不由地唇角動了動,眉眼微揚。“師父,不是徒兒作的詩,不過是徒兒從別人那裏聽來的罷了。”
“就算不是徒兒的詩,徒兒能夠這個時候想起來,可見徒兒是個聰明的徒兒。”凰連玥笑容不改,頗有一副有徒足以慰勞一生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