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陽坐在梨木花雕椅上,目光閑雅,麵前一張同樣的梨木八仙桌,手中隨意的翻著一本書籍,靈絮立在一旁‘茶有些涼了,我再去換一下吧’
‘不用,放桌上吧’
靈絮小心翼翼的將茶放好張楚陽笑著說‘說說你今天都在她們那問到了什麼,公子我也想聽聽’
靈絮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公子喜歡奇花異草,偏愛梅花卻唯獨討厭蘭花,喝茶一定要用白瓷且要清晨剛收集好的露水來煮,喜歡穿白色的衣服,不喜歡太過複雜的顏色,休息的時候不喜歡任何人打擾,尤其是獨自一人在書房時和睡覺的時候,喜歡吃竹筍,不喜歡吃豬肉,更討厭吃魚,樂器中擅長七弦琴和竹簫,最愛吹彈的是‘蒹葭’常常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遊俠鍾子錦一起談詩論畫,遊山比武,還喜歡看朝陽’
張楚陽見她一口氣說完也不急不喘,眼中笑意闌珊‘看來她們被我還了解自己’
靈絮笑著點頭,卻想著翠朱和翠縷和她說時,心裏暗說這個男人太過麻煩。
張楚陽放下手中的書,目光深邃的看著她‘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特麻煩’
靈絮一驚,難道他會看人心事不成,忙對他搖頭‘我怎麼會這樣想呢,公子可真會開玩笑’‘你過來’他說
靈絮心中納悶,緩慢走過去立在他跟前,他的目光灼烈,像是要看透她什麼一樣‘你今年十六’
靈絮點點頭,一臉不解
‘你父親是誰’
靈絮呆了一瞬,有些緊張的說道‘公子不認識的’張楚陽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將目光移到她的手上‘或許我認識呢’靈絮疑惑不解,他卻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靈絮慌亂的想抽回,卻發現力氣比他小很多,隻能防備的看著他‘公子,你’
張楚陽卻是淺笑著,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輕紗薄麵的衣袖透進他微熱的溫度,靈絮顯得有些尷尬,雙頰微紅‘公子,我不是那些愛慕你的女子’
張楚陽抬頭看著她細細看著她‘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的樣子像她,現在看來,還真是更像了’手心處她細膩的皮膚隔著輕紗所感到的溫度,如手中是炭火一般,心中一頓,他掀起她的衣袖,剛好看到她手腕上那朵盛開的完好美麗的木槿花,目光有些迷離,歎道‘我早該知道的’
他手心握著的地方她猶如火炭般燒的灼疼,靈絮思緒恍然,根本沒有注意他說著什麼。見他仍未放手,目光飄忽不定地說‘公子若再不放手,我便要叫了’
張楚陽看了她一眼一瞬,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目光轉向一邊‘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靈絮淡淡的說‘因為瘟疫,家中就隻我一個了,所以我想要學醫,不想看到再有人那樣死去’
張楚陽卻許久未說話,靈絮疑惑的看著他,心中靜的像水一樣,就如現在的氣氛一樣,平靜怪異,這時,張楚陽卻突然站起,炯炯地看著她,輕輕一笑如百花盛開,靈絮驀地發怔他越過她身邊走了兩步說‘我不喜歡聽謊話’
‘你’靈絮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那是一汪水潭,淹的她無力抗拒,緊握衣袖的手不自覺的鬆了
張楚陽亦看著她,笑意欲深,深不可測‘闌珊靈月起霓裳,相對柳絮飄,靈絮,靈動飄絮,自由自在,你的名字還真有詩意’
‘這隻是漢朝的一個無名氏所作一首[並蒂蓮],流傳並不廣,想不到公子竟會知道’靈絮半驚訝半慌忙地說
比起她的有些不知所措,張楚陽倒是自得的笑著‘給你取名的人一定很喜愛著這叫並蒂蓮的花’
靈絮黯自一笑,眼中湧出幾許悲涼‘並蒂蓮花開時,就像剛跳過舞後玉佩闌珊的美人一樣兩朵蓮花盤繞聯接在一起,微風輕撫,藕斷絲連,永不分離,生死不棄’靈絮說完才驚覺,竟把當年她的籍桑對她說的話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張楚陽似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幾絲情愫,轉身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語氣有些刻意地說‘你的父母難得情深如此,不過,這並蒂蓮花寓意很深,卻是難見’
靈絮聽了他的話,知道他理解成她的名字是爹娘取的,輕舒一口氣‘是難見,可我總有一天會見到的’
張楚陽淡淡的笑著,眼中卻是神色平平。
靈絮總感覺他是在看穿她,便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一直想跟我學醫術,到底為什麼,我現在想聽真話,不許騙我’張楚陽走近她,他身上那種特殊的墨香撲鼻而來,本以為他每天呆在這群脂粉堆裏,身上也會沾有脂粉香,卻未想到是這水墨香,還帶有淡淡的梅香氣息,好聞又不覺浮華,更給人一種安定的味道
靈絮緩緩抬頭,對著他的目光,他的麵容近在咫尺,容顏如玉,眉眼溫柔,不知不覺在心裏覺得和他之間好想很親近一樣,內心的豁然,竟讓她不想再瞞下去,如此地步,說還是不說,她問‘公子想聽真話,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