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絮徑直走了過去,伸手將花連根帶花采了起來冬青驚忙的叫道‘這不是有毒的嗎,姑娘你快放下啊’
靈絮采回了花對她一笑,揚了揚手腕上的珠子‘看到這個了嗎,百毒不侵的’‘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冬青一臉羨慕的說道
靈絮將花用拿來的袋子裝起來,對冬青說‘我們繼續找藥吧’
其實,她讓冬青帶她上山就隻是為了采這麒麟花的,可為防冬青起疑又去采了些發熱感冒的藥,她還讓淩風給她抓了兩隻小鳥來,和在黔墨院一樣關進了兩個籠子,一個每天隻喂了米和水,另一個她卻在米水裏麵摻了些粉末,還讓冬青和淩風不許靠進這籠子。
這一次,和她預想的完全一樣,十日之後,那隻隻吃米和水的鳥已經病得站也站不起來了,而另一隻吃摻了粉末的卻比先前更加活潑亂跳,她想,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天才,沒有張楚陽的提點,自己居然可以真的將這藥煉製成功
她想,有了這味藥,借著替楊芙顏看病的理由,便可以進入宰相府,楊泰那樣愛護他的女兒必是比一般人呆在她的身邊久,她花了那麼久練出來的藥,用在楊芙顏身上,雖不能讓她立即痊愈,但也會讓她的身體比先前好些,她本身就是因為天生下來的胎毒而造成陰寒的體質,她練得藥會將她體內的寒毒漸漸排出,但是,她練得藥是用世間至毒提煉出來的,這樣一來,她的體內的毒便會不斷地散發出毒性,身體會一日一日的好一些,而楊泰隻要每日來看她,就算他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受她身體裏的寒毒而漸漸衰弱。
靈絮望著鳥籠裏的兩隻鳥,心裏一片欣喜。
冬青遠遠地看著,一臉好奇的問身邊的淩風‘少爺怎麼帶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姑娘回來,每天一起來就問少爺來沒來,我一說沒有她就亂發一通脾氣,過後不久又開始隻看她養的鳥了’
淩風斜靠在木欄上,一臉平靜的說‘想那麼多幹嘛,丫頭就該做好你該做的事’冬青斜視了他一眼‘拽什麼拽,少爺可從沒把我當成過丫頭’
淩風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冬青跟在他身後‘你去哪’‘劃船’‘淩風,我也要去’
‘不想帶’
冬青依舊笑咯咯的率先跑到小舟上衝他喊道‘現在是我不帶你’
淩風一個輕點便站在了小舟裏,冬青樂顛樂顛坐了下來
靈絮遠遠看著他們,一個是翩翩少年,一個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這樣的畫麵,怎樣都是美得。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身邊有個少年,可以由著自己撒嬌任性
可是,沒過多久,靈絮見到冬青回來時卻是一身都濕透了,同樣渾身濕透的還有淩風,兩個人都狼狽的像落水雞似的
靈絮打趣道‘你們這哪是遊湖啊,打水仗吧’
冬青嘟著嘴說‘不是打水仗,也不是遊泳,姑娘你知道嗎,淩風跟我搶竹筏,結果船重心不穩,我們都掉水裏了’
靈絮撲哧的笑了出來,淩風沒好氣的說‘明明就不會劃船還拿什麼竹筏,還不快進屋去把衣服換了’
靈絮拉著冬青‘對,快進屋去換衣服,著涼可不好’又對淩風說‘淩少俠,你也快去換了衣服吧’
靈絮關好門,幫冬青把濕衣服脫了下來,在幫她穿衣服時,卻一下發現冬青的背上有一個青褐色的印記,像是一個字,可是那個字她卻不認識,而且這個印記她覺得那樣熟悉,腦子裏轉了一圈,她問‘冬青啊,你背上的這是胎記嗎’
冬青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反正從小就有了’
‘哦’靈絮替她穿好衣服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你有什麼家人或者你以前住哪’
‘我不知道,我從記事起就在這裏了,以前籍爺爺常來看我,可是後來聽說他過世了,後來再來看我的就是少爺’
靈絮一驚‘籍爺爺’她想,冬青說的肯定是籍桑的父親籍曲輔,當年西丘國的仲父大人,皇帝都要忌憚三分,也是他,一手提拔的楊泰,籍曲輔死後,有著和她的父親公孫老將軍的交情,便將籍桑托付給公孫信一手養大,籍桑的哥哥是由著楊泰教習大的,他助著籍家篡位後,便擁立了籍未戚為帝,也就是現在的南國皇帝籍未戚,楊泰了解籍未戚的每一步動向,以及他處事的手段,對他而言,這個皇帝,隻不過是在自己拳掌之間
冬青口中的籍爺爺弄明白了,但她更加不解,籍曲輔他為什麼把冬青這個小女孩放在這個隔絕塵世的地方,而且,她身上的那個印記,靈絮懵然間想起曾經她在給鍾子錦紮針時是無意間看過一摸一樣的印記,難道冬青和鍾子楚有什麼關係嗎
冬青理好了衣服,轉頭見靈絮正在發呆‘絮姑娘,你怎麼了’靈絮回過神來搖搖頭‘我沒事’
深夜裏,她躺在床上,看著手腕上那顆珠子,仿佛像看著一個人一樣,她微微笑道‘你說過學醫是為了救人的,可是,仇也不能不報,那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將蝕骨幽蘭放在房間裏的,但是我卻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將蝕骨幽蘭加進我的藥裏,不僅不會傷害楊芙顏,還會救了她’。
‘張楚陽,本來我來皇都,是希望可以找到娘的,我也想報仇,可是冥冥之中我遇見你,卻覺得很幸運,不為什麼,隻是因為,認識了你而已-----南嫣,她雖然有些要強,可是她對你,真的很好’最後那四個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說的那樣微乎其微,甚至連聲音都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