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絮以最快的速度從房頂上下來推門而入‘五王爺,你還記得我嗎’籍落端視了她一會兒,才像發現了稀奇一樣的說‘你是公孫老將軍的那個養女,槿兒’
原來,在他眼裏,她是這樣的身份,靈絮這樣想著,很快便說‘多虧王爺還記得,隻是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是求王爺’
籍落走近她‘我也是有些不確定的,多年前見你,那雙古靈精怪的眼睛可不是現在這般,行,你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靈絮說‘我姐姐,就是你皇嫂,我們需要你幫忙’
弄清楚來龍去脈後,籍落很快便應了下來,靈絮抱著明初坐在馬車裏,隻聽到籍落對守門的侍衛說‘本王有急事,出宮一下,城門不要關,本王很快回來’
‘是王爺’
路上,馬車行的很急,籍落對著車內好奇的問‘你在黔墨院認識誰,他能救皇嫂嗎’
靈絮說‘我認識裏麵的一個朋友’
‘哦,那就好,如若不行,本王與那的南嫣姑娘有些交情,這件事也算能解決的’
靈絮怔住‘王爺認識南嫣姑娘’
籍落低低一笑‘早在萬紅樓時便認識’
她微微一驚,萬紅樓曾也是王孫公子長留之地,張楚陽接下它,為的什麼目的,靈絮不敢再往下想
黔墨院後門處,靈絮扶下公孫明初對籍落說‘王爺,今日謝謝你,還是先請回吧’
籍落看著她,有些疑惑的問‘槿兒,你臉色不太好,一個人可以嗎’靈絮點點頭
‘你照顧好皇嫂,那我先回了跟四嫂說明下情況,你若是有什麼事,盡可來找本王’籍落說
靈絮點點頭
亦是深籍落走後,靈絮伸手敲門,手剛一碰到門的那一瞬間,她卻突然害怕了,複又敲了幾下,嬌蕪來開門時,見著她,驚訝的好一會兒才說‘是絮兒嗎’
靈絮點頭‘嬌蕪姐,是我’
‘我終於能再見著你了’嬌蕪眼眶一紅的說,靈絮咬著唇,扶著明初心裏也感覺離開了這裏好久一樣,在湖光居時,每晚她都會想這裏在夜晚時的絲絲音律,在黔墨院的日子裏,她早已習慣
她看了看被自己扶著的明初,問嬌蕪‘姐姐,張楚陽呢’
嬌蕪說‘和鍾子錦下棋呢’鍾子錦回來了,這是靈絮沒有想到的
‘我姐姐現在很不好,想讓他看一看’靈絮說
嬌蕪因為再見到靈絮太過歡喜,這時才看到靈絮扶著的女子,臉色有些青白,嘴唇烏紫,明顯的是中了毒的
‘先進來再說吧’嬌蕪連忙幫她把明初扶進門去,讓她躺在靈絮之前睡得那間房裏,靈絮讓嬌蕪幫她看著便匆忙去到了張楚陽的房間,曾想過千百種重見的場景,卻惟獨遺漏了這樣的,專心下棋的兩個人一起望向那個推門而入的那個穿藕色衣衫的女子,頭上隨意的挽了一個髻,由一根白絲帶鬆鬆纏著,散落肩頭的發絲些許淩亂,但她那一臉的蒼白之色顯出的病態一覽無餘
張楚陽一下便站了起來,‘絮兒’
靈絮微笑著看著他,卻有些張皇失措
張楚陽有些急忙的問她‘你生病了嗎’
靈絮搖頭‘你幫我救一個人好不好,我姐’張楚陽未等她說完便一把抓起她的手為她把了把脈,眉頭一下緊鎖‘你的身體怎麼這樣虛弱’
她知道自己已經生病了,可是現今最重要的便是要救明初,她從他手裏抽回手‘我還撐得住,你快幫我看看我姐姐吧,她中毒了’
張楚陽似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你姐姐’
‘你快去看看吧’說完便不由分說拉著他便往她房裏走
鍾子錦執著棋子的手收緊,有些苦惱的看著幽幽道‘好不容易平靜,看來又不能了’
張楚陽走至床邊給明初把了一下脈‘她懷孕了’
靈絮點頭張楚陽聽後,臉色極其複雜
‘怎麼樣,能救嗎’靈絮問
張楚陽卻站起身來,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靈絮不明所以,看著一旁的嬌蕪,而嬌蕪臉上的表情也是很複雜,他說‘我,不能救
靈絮喃喃的問‘為什麼’’
嬌蕪轉頭,涼涼的的說‘因為她懷的,是籍家的孩子’
靈絮依舊不明白,嬌蕪說完便走了,靈絮隻好追著張楚陽出了門‘無論如何,請救救我姐姐吧’
張楚陽停住腳步,眼神眼神有些冷冽的道‘我不能救她’
靈絮聽了他的話一下慌了‘你不是常對我說醫者之道嗎,那躺在床上的隻是一個性命垂危的孕婦而已,你怎麼能不救她呢’‘對不起’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的眼睛便漸漸的起了水霧,暈染了整個眼眶,撲的一聲,她跪在他的腳邊,抬頭看著他‘張楚陽’
他一驚,連忙將她扶起來‘你幹什麼’
‘若你救他,做牛做馬靈絮都願意’靈絮急忙的說著
張楚陽垂著眼簾,眸中漆黑一片,眼中有什麼東西閃了閃,最終又什麼也沒有
他皺眉道‘為什麼求我’靈絮說‘如果你不救她,我姐姐必死無疑’
張楚陽苦笑了一下,醫者,救人一命,勝七級浮屠,現在,卻那般難,他扶著她,兀自歎氣‘我,答應你’
聽了這話,靈絮無異於是開心的,可是當她看著他那皺著的眉眼,心裏卻兀自一疼
或許是因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加上又生著病,看著張楚陽為明初施針排毒時,她竟昏昏沉沉的靠在床邊睡了過去迷糊間,她覺得有人在對她說話‘我見不得你傷心難過的模樣,所以就算是不應該的,我也會做’
她想問那個人‘為什麼’可是,她太累了,頭也有些微疼,張楚陽給她吃了幾味藥丸,她也是連想睜開眼看看是誰都做不到,隻覺得掌心處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入,頓時周身如浴陽光般覺得清爽,頭也沒那樣疼,覺得這樣睡著真好,卻不知道,這是張楚陽在排毒的同時在給她輸著內力,以防她身體太虛會病得更加嚴重
鍾子錦看著嬌蕪從靈絮房裏出來,便上前‘他真的在救她’
嬌蕪抿唇,點點頭鍾子錦呲之以鼻的笑了笑‘他還真是大度’
嬌蕪搖頭道‘她是絮兒的姐姐,他救她,也沒有什麼不可’
鍾子錦更加不屑的說‘是嗎,她的姐姐,籍家的皇後,還懷著籍家的骨肉,而那籍家,正是讓他亡國破家的罪魁禍首,嬌蕪,連你也認為沒有什麼不可嗎,難道,你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嬌蕪有些心虛的看著他,複又堅定的說‘是,我忘了,哥哥喜歡絮兒,願意為她放下這些,這正是我想看到的’
鍾子錦一驚,半懷疑的問‘嬌蕪,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嬌蕪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點頭‘我是知道又如何,你想要的無非你國家付驛的強盛,可是,對於他,並沒有什麼是他真正想要的,他隻是以報仇的姿態活著,他並不開心’
鍾子錦目光一黯,神色疾然‘你連我的身份都知道,連我們做什麼也知道了’
嬌蕪吸了一口氣,淡然道‘我雖整日呆在這院子裏,也並不是個睜眼的瞎子,你們將那些女子一個個訓練的不僅才藝雙絕,而且武藝高超,甚至比當時萬紅樓時還惹人矚目,用她們來控製那些王公子弟,這些年來,整個長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怕是都中了你們的美人計了吧’
‘原來你都是知道的’鍾子錦似是平靜的說著‘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再說什麼了’嬌蕪想,本來就是無需多說的事,隻是現在,她隻想張楚陽可以遠離這些,沒有仇恨的好好地生活著,而這些,隻有靈絮能改變
鍾子錦在窗子外看著張楚陽給明初排毒時,悶聲氣憤的想衝了進去,嬌蕪連忙拉住了他,搖頭示意他現在不能進去打擾
鍾子錦嗤鼻的一笑‘你知道他在幹什麼嗎,他可以救她,可是,怎麼能把自己搭進去,他現在在以身過毒,毒性會加倍,你不是他妹妹嗎,你也不勸著’
嬌蕪眼眶一紅’我的哥哥我當然擔心,可是那是靈絮的姐姐,她懷著孕不可以用解毒的藥物,隻能這樣’
鍾子錦更加覺得好笑‘他還真當自己是神醫啊,劇毒也敢朝自己身上攔’他甩開嬌蕪,冷笑道‘真是一群瘋子’
嬌蕪一聽,哽咽的小聲哭了起來,絕美的臉龐上多出來的兩行清淚終是讓他不忍,卻在他伸手替她擦淚時,嬌蕪輕退避開,朝自己房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