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曾在哪本書裏讀到過這樣一句話,說指尖的觸覺是最誠實的,它以最原始的方式表達著喜愛或厭惡。也就是在那一瞬間,蘇碧痕發現,她並不討厭他。
怎麼會?他所做的壞事,無論是幾天前慘無人道的折磨,還是這幾天裏虛偽的利用,這些,難道還不足以讓她厭惡嗎?
彼此都愣住了,半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貼在他的臉上。連忙撤回手,尷尬地卻不知該放在何處。
淩易寒出乎意料地沒有凶狠地衝她大呼小叫,隻是很安靜的站在那裏。良久,他終於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是誰都跟我沒關係,我隻想去渝西,希望你……希望你……”
蘇碧痕目不轉睛的望著太子,他的眼中沒了平日的盛氣淩人,他麵紅耳赤,吞吞吐吐,似乎是費了很大了力氣也說不出後麵的話來。
他想說什麼?她皺了皺眉,是希望她能替他在皇上麵前求情,讓他去邊塞嗎?
可笑!她憑什麼幫他?在他折磨她,欺負她的時候,他可曾想到今天?更何況,她現在巴不得趕快擺脫他,又怎會替他求情?
“太子希望我怎樣?”
“……”
“你不說話,我可要回去了!”她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回去補覺咯……”
“等等!”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皓腕。
她回頭,望見他眼底的央求。
“父皇說……隻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才可以去渝西。”
“所以你希望我點頭?”
“……是。”
“你是在求我,還是在命令我?”她忽然笑了,天哪,情勢逆轉了!太子啊太子,你往日的得意哪裏去了?啥時候從爺變成孫子了?哈哈!
他的臉色差得像吞下了一隻蒼蠅,雙拳緊握,咬著唇不說話。
半晌,他猛地轉身,離開了院子。
就這麼走了?碧痕感到一陣悵然若失,她還沒玩夠呢!
去前線的日子定在三日後,蘇碧痕掐著手指算著,望眼欲穿。能夠從這厚厚的宮牆裏走出去,成了她目前最大了理想。隻是心中隱隱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即將失去了什麼似的。
第二天,她躺在院子裏曬太陽,臉上敷著自製的西瓜麵膜。
“小姐!小姐……”小刀忽然輕推她肩膀:“太子來了。”
“哦……”她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看著淩易寒。他正站在樹下,修長的身影融在夕陽中,如夢似幻。她不禁感歎,多帥的男人啊,如果他不是那麼壞,我一定帶他一起回現代!
“太子有何貴幹呀?”她懶洋洋地說道。
淩易寒吩咐小刀和侍劍退下,然後緩緩走到碧痕麵前,咬了咬牙說道:“算我求你,好嗎?”
晚風吹拂著柳樹,沙沙作響,也吹起了兩人的衣袂,彼此默默無聲。良久,蘇碧痕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貝齒。
“好啊!”她說,“我可以去跟皇上說,不過……”她眨了眨眼,忽然揉了揉腿:“哎……腿好酸,太子,能不能勞煩你……給我錘一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