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抱石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飛速逃竄而去,卻毫無辦法,頓時暴跳如雷,他一生當中何曾吃過如此大虧,加上人本來就長得凶惡,此時披頭散發、血跡斑斑,麵容扭曲看起來甚是可怖。
他方才激鬥連場,氣力消耗頗大,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就又被方翔一連串的偷襲打得是昏頭昏腦,身上實已受傷多處,不過還好並不嚴重,行動起來倒也沒什麼大礙。他內力甚為深厚,略作調息已然恢複大半。看到身邊一票手下兀自在那兒傻楞楞的站著,不由更是來氣,瞪眼罵道:“你們都還死在這裏幹嘛?等著泡茶喝嗎!……還不快追!”說完,身形一展,已經從窗口躍下,恨恨不已的提劍追去……
眾人大是委屈,無奈作為小角色,心裏雖然不爽也隻得生受了,互相看了看,也就跟隨著他們的舵主,蜂擁而下。
看著窗口處人影接二連三的閃過,正躲在樓下的酒店老板雖然心疼酒錢和他的桌椅板凳,倒也覺得場麵頗為壯觀,心下讚歎不已,同時一把算盤已在腦中撥得劈嚦叭啦直響,飛快的計算著以後將如何提高價錢,把這場損失填補過來……
眼前景物不斷飛速倒退,耳邊風聲呼呼直響,我心中大是羨慕,暗暗決定,以後無論如何也要把這逃命的功夫練好先。
剛才在酒樓裏,方翔見我腳步沉重,身形蠢笨,便知到我毫無一絲輕功基礎,而此時為了逃命要緊,早已將我縛在背後。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倒是顯得甚是不倫不類。
方翔在江湖上已浪跡多年,被人稱作“快刀浪子”,其實他除了刀快之外,輕功更是了得,也正是靠著這一身高明的輕功,他才能夠雖然遭到無數次的追殺,但也一直活得活蹦亂跳的。此刻,我一百多斤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卻好象對他絲毫沒有影響,身形依然輕盈無比,在街道巷弄內左轉右拐,顯得對當地地形非常熟悉。
就在我被轉的有些頭昏眼花的時候,已然出了城區,眼前豁然開朗,一馬平川,一條寬闊的官道上麵車輛寥寥無幾,而更在前麵不遠處,則模糊一片青影,延綿迤邐,看來似乎是一個樹林。
方翔腳下頓時加快,全力向那片樹林奔去,此時,孫抱石的喝叱聲已然從身後隱隱傳來……
小妮子仍然緊緊跟在身後,不過她內力尚淺,經過如此長途奔襲早已頗感不支,嬌喘噓噓,一隻手臂被方翔拉得筆直,已完全是在被拖著跑了。看到小妮子的這隻玉蔥也似的小手被方翔緊緊握著,我不由大是嫉妒,頓時酸意上湧,要是會“千斤墜”之類的功夫的話,此時也可能會毫不猶豫的使出來,奈何不會,萬般無奈之下也隻有死憋住一口氣拚命的往下撅著屁股,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我一邊拉扯著纏繞在身上的樹藤,一邊另一隻手也絲毫不空的不斷拍打著飛向脖子裏的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同時心裏麵則在不停的親切問候孫抱石的女性直係親屬。此時我們業已走到樹林深處,其實已不能說是走,而是在滾、在爬了,方翔領著我們走的都是一些幾乎從未有人走過的崎嶇小道,樹木奇形怪狀,枝條交錯,一路走來實是艱辛異常。而他雖然長得高大威猛,動作卻靈活敏捷,往往看來無法通過之處,身形一弓一躥,已然走出老遠,而剩下我與小妮子兩人在後麵大眼瞪小眼,望樹興歎……
就這樣摸爬打滾的走了一陣,倒也終於找到一塊空地,我忙不迭的一屁股坐下,長籲一口氣,但覺渾身酸痛不已。
方才還隱約可聞的孫抱石的叫罵聲,此時已經完全聽不見,想來他也很是無奈,麵對如此大的一片樹林,除了放火燒之外,要找幾個人實是難如登天。而此地又緊臨官道,如果真的一把火燒了的話,恐怕不用等我們找他,就早已被負責一府防衛的泗沅府府衛拉去砍頭了。
回龍訣在體內不停運轉,傷勢在不知不覺中已豁然痊愈,一時神清氣爽。心中卻一動,原來那股細小的真氣此時似乎也變得粗壯了一些,在經脈中緩緩流動,生生不息,喜悅之餘也不免大為感歎,這種功夫也他媽的太有性格了,難道非要被打個半死以後才能有所提高麼,苦笑不已。
真氣到處,隨手一掌向身邊一棵拳頭粗細的小樹拍去,“趴”的一聲,已應手而斷,正在得意間,卻聽得小妮子氣咻咻的說道:“你在發什麼神經!不過很小的一棵樹而已,哼,好了不起麼?”她此時尚未恢複過來,鼓鼓囊囊的酥胸還在起伏不定,一張精致的小臉顯得甚是紅潤,秀發微微有些亂,卻更增其麗色,一股清新的少女氣息迎麵撲來。
我笑嘻嘻的道:“過獎!過獎!”眼睛卻死盯著她的胸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