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掐指算算,距離風雲榜大會隻有短短幾日時間了。而今九陽劍訣小有所成,也是時候回去,將王小宇之事詳細的對炎陽真人做個交代。
秦如是想定主意,背負絕弦琴,便禦起滄瀾神劍朝蒼穹山飛去。
當日出來陵南城尋找九天之雷,煉製陽火,不知不覺間便飛出陵南城百餘裏地。
一路上俯瞰山川美景,秦如是心頭卻提不起太多興致。遠遠瞧見一座小鎮,便在幾裏外降落下來,朝小鎮步行而去。
小鎮名為太平鎮,相傳最初的鎮民原本隸屬於楚雲國,因於不堪忍受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逃亡出來,定居山野,遠離塵囂,繁衍生息,謂之太平。寓意向往和睦安謐的生活。
此時鎮外的一座小茶攤上,一個黑衣男子正獨自坐在一張桌前飲著茶水。似乎看見秦如是遠遠行來,一口將碗中的茶水飲盡。
秦如是自然也看見了男子,不是苦無是誰?不禁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走近桌前,自顧自坐下,淡然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想不到天地之大,在這偏僻的小鎮,我們也能再見。”
苦無搖了搖頭,道,“天地縱然遼闊寬廣,但你我相遇必然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段緣分。我現在對你更而感到好奇了,究竟是你身上有著讓我惦念的因,還是有著讓我期待的果。你這番一去,可是要回去蒼穹山了?”
秦如是端起一個茶碗,沏上熱水,泯上一口,不答反問道,“你真是一個好生奇怪的人。自己的因果看不透,卻要在我身上來尋找。我也從來不曾認識你,卻是如何給你想要的因果?如你一樣,我的因果是什麼,也不曾明白過。”
“天道飄渺,卻早已注定。”苦無抬頭望望天空,滄桑道,“我看見了,卻不能說。枉我名為苦無,心中卻萬般苦楚。你現在仍舊太弱太弱,等有一天,你也察覺到的時候,我便將你想知道的說出來。你也一定要,說出我想要知道的。”
說著,苦無站起身來,朝秦如是的來路走去。秦如是轉頭望去,隻見苦無的身影愈漸飄渺,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了。耳邊依稀傳來苦無的聲音,“龍隱蒼穹裏,恨自古月中。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
秦如是回味著苦無話裏的意思,幾番思索,卻是想不明白。幹脆做罷,付了茶錢,便離開太平鎮,繼續朝前走去。出了太平鎮大約兩三裏路,秦如是望一眼蒼穹山的方向,這才禦起滄瀾神劍,衝霄而去。
一路橫跨千山萬水,秦如是終於回到了蒼穹山,於落霞峰的落劍台收劍,朝眾人所居的宅院行去。
走到院前的時候,秦如是忽的一陣躊躇,曾幾何時,第一次見王小宇,也是在這宅院之前。那個稚氣樸實的少年,執著笤帚,看見自己便問,“你是何人?”
還有祠堂前,王小宇看著炎陽真人漸漸走遠,這才走到自己身邊,從懷裏掏出兩個饅頭遞到身前,怯生生的說道,“秦師弟,這是我從廚房偷拿的兩個饅頭,你悄悄的吃,別被師傅發現了。”
那夜飯桌上。“我是諸位師兄弟裏最小的一個。排行十二。現在秦師弟來了,以後就要有人管我叫師兄了,好啊好啊。”王小宇似乎掰著手指頭算著什麼,突然道,“嘿嘿,秦師弟排行十三呢!”
……
想起與王小宇相處的短暫時光裏,秦如是心中升起一股懷念之情來。
“十三?”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將秦如是從思緒裏拉了回來。秦如是抬頭看去,正是二師兄洛川,“你回來了?”
“是的,二師兄。”秦如是微微擠出一絲笑容,回道。
洛川看了看秦如是左右,道,“咦,小宇呢?怎麼沒跟師弟你一起回來?”
秦如是聞言一陣沉默,王小宇自小便被收於炎陽真人座下,在眾弟子中排行最末。樸實聽話,深得大家的喜愛。然而如今……自己怎麼跟他們說起這件事?秦如是黯然道,“小宇他……可能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洛川臉色微變,問,“什麼叫可能回不來了?”
秦如是悵然道,“月圓之夜,小宇與我一起偶遇傳說中的黑水奇潭,他看了潭水中自己的倒影……體內魔胎覺醒,一番掙紮,後來又被奇潭中的一股黑水沁入身體……喪失自我,恐怕已經入了魔,再不能回頭了。”
洛川聞言麵色驟變,厲聲質問道,“什麼……你說什麼魔胎?什麼入了魔不能回頭?為什麼你沒有?你怎麼不保護好他!?”
“什麼事?”這時候一個憨厚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似乎聽到了洛川的喝聲,走過來,正是大師兄朱有才,一見是秦如是,頓時露出憨厚的笑意,道,“原來十三你回來了。老二你衝十三弟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