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趕緊的，小妹，先幫我算下啊。”婦人推著的購物車，一下子越過了一眾焦急排隊的群眾，又似不好意思有點討好的往後麵眾人笑笑。
正輪到一位小老頭，弓著腰，大叉褲，手上布滿勞作的老繭，那掌心看起來就像有了骨頭般菱角分明讓人不由自主想到石頭般粗糙。
早上的超市便宜，打折的蔬菜水果吸引了絡繹不絕的人，長長的排成一條長龍。任誰等了這麼久不料又有人來橫插一腳心情都不會太美妙。
小老頭捏了捏手上一袋白蘿卜。
“這……”就一樣，很快的。
小老頭空吞咽了一下，最終還是把出口的話放回肚子裏。
這女人穿金戴銀，他惹不起。
婦人用眼光瞥了一眼小老頭，不屑之意滿形於容。不動聲色的用豐滿的臀部占著男女有別，打算將小老頭擠到一邊。
小老頭一臉驚愕，腳步連連退了兩步。一臉皺巴巴的臉崩得緊緊，如臨大敵，倒是顯出幾分可愛。
眼前這女孩像是沒聽見占據無數風頭的婦人，將條形碼識別機輕輕往上一抬。
“一塊二。”麵無表情，眼眸半垂著，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般無視他人的神情完完全全的激怒了婦人。
“喲，怎麼？想做好人？行，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婦人也不急了，臉也沒有了和氣笑意，臉一下子拉了下來，笑得陰陽怪氣。
後麵的一位大嬸忍不住悄悄的為林清捏了一把汗，這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雖然這位維護了他們這些好好排隊遵守秩序的人，但是何必呢？
想走後門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是得看人的，這位……那一身的富貴雍容，嘖嘖。還真不是蓋的。
小老頭一聽林清是在跟他說話，頓時樂了。
“小姑娘啊，心地好啊。”
語重心長的將婦人貶低了一番。
這才從褲子內側上磨磨蹭蹭的陶出三張五毛，選了選猶豫了番，將較舊的兩張遞給林清。
用手搓了搓幣麵，確認沒有其他多餘的錢這才放心。
林清終於抬起那古井無波的眼眸，定定的看了一眼小老頭。
那眼睛隻流露出一個意思，明明有零錢，這般姿態又是為何？質問。
“一塊二。”
小老頭尷尬的笑了笑。
“這不是沒有嘛，小姑娘，這兩毛錢就算了吧。我這一把老骨頭的。”
歎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
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像是今天這樣的零頭，隻要他這麼一說，每天省下的零頭也能三到四元呢。
後麵個焦急的老人插嘴道“兩毛就兩毛，給他省下來唄。”老人不耐的撇了撇嘴，看著就麻煩。心裏暗道果然是小家子氣的，上不得台麵。
“一塊二。”
眼睛盯著老頭手裏的五毛。
三遍，充分的表明了林清的態度。
小老頭無法，隻好將手裏的五毛扔在桌上。畢竟是他理虧，看這一法子無法奏效，垂下嘴來，一張老臉拉的長長的，散發出一種我很不滿的意思。
至史以來林清始終是那淡淡的臉色，不悲不喜，不怒不哀。隻是如果能忽視了那同樣回敬了三張皺巴巴的一毛紙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