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棣不答,驟然加快速度。
阮眉的鼻子撞在李常棣的背上:“氣死我了。”阮眉衝動之下,張嘴一口咬在李常棣腰背的肌肉上。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之後,阮眉頓時被自己給囧到了:“我又不是狗狗。”但轉念一想,反正都咬了,幹脆最後李常棣從皮衣裂縫裏露出來的肌肉上,布滿了阮眉的牙印。
用山大王搶親的姿勢,李常棣扛著阮眉,從傭兵工會二樓一路狂奔下來,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車子裏。車子順著主幹道一路狂飆,停在臨時醫院外麵。阮眉又被用李常棣用同樣的姿勢扛進醫院,最後來到一間手術室外麵。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護士正在焦急是等待著,口中喃喃自語:“李少將怎麼還不回來?找不到可信的光係異能者嗎?楊教授說,如果顱腔裏的子彈再不取出來,就算最後人救回來了,也可能會因為腦神經損傷過於嚴重,變成白癡的。”
看到李常棣回來,女護士眼睛一亮,迎了上去:“你可算回來了,穎姐的情況很危險,必須盡快動手術。光係異能者?是自己人嗎?”
“不是,但我會讓她竭盡全力。”李常棣放下阮眉,解開金屬手銬,對阮眉說:“你的任務是聽楊教授指揮,配合他完成手術。”
阮眉活動手腕,沒好氣地說:“做手術?你開玩笑嗎,我又不是醫生,把人治死的可能性比較大吧。”
剩下的話,阮眉全卡在喉嚨裏了。因為李常棣的部下把唐芷妍和孫鴻被帶了過來。李常棣掏出一把□□,抵在阮眉的眉心上,冷冷地警告:“如果手術失敗,劉穎有什麼閃失,你和你的朋友不必回去了。”
“你對芷妍做了什麼?”見唐芷妍人事不省,阮眉心中大恨,雙眼泛起一絲血色,死死地盯住李常棣,仿佛要把他的樣子刻在心裏一般,連指甲摳出手心肉裏都沒有注意到。自從依米的事之後,阮眉最恨有人傷害她身邊的人,李常棣的做法無疑觸了她的逆鱗。
唐芷妍還沒有醒來,孫鴻一縮脖子,連忙打圓場:“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唐小姐隻是暫時昏過去了,沒什麼大事,你不必擔心。”又對李常棣說:“我知道劉穎少校。她是攻堅營營長,我們都很敬佩她。阮小姐也絕對很樂意幫忙。”
孫鴻的話將阮眉驚醒,阮眉雖然憤怒,但礙於唐芷妍在對方手裏,隻能乖乖聽話,隻在心裏暗暗發誓:“我會討回來的。”
“跟我來,先消毒殺菌。”女護士將阮眉帶到手術室隔壁的房間,用消毒劑塗擦阮眉的雙手和雙前臂,欲言又止,最後咬牙道:“請不要怪罪李少將。父親亡故,重要的戰友又被重傷,他其實很不好過。”
阮眉心中不忿:“要我體諒他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卻來傷害我的同伴。”因此語氣難免有些衝:“他為什麼找我?軍隊無人嗎?”
女護士的神色有些悲哀:“路將軍和李將軍是多年的戰友,卻李哥他,不敢信任軍人,擔心有路將軍的人。”
消毒完畢,阮眉穿上無菌手術衣,戴上無菌手套,進了手術室。
“我是光係異能者,李常棣讓我來找楊教授。”
一個頭發花白的醫生轉過頭,讓他身邊的一個助手讓出位置:“我就是。你過來我旁邊,站到這個位置。等會我會切開腦膜,取出顱骨中的子彈和碎骨。你的任務是及時為劉穎止血。別緊張,相信自己,我們能做到的。”
這個任務聽起來很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不容易。大腦是十分精密的器官,阮眉必須很仔細,把每根細小的血管都接在正確的位置,任何一個小失誤都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這是個活很耗費精神力。
如果說手術開始之前,阮眉還有心情擔心唐芷妍,那麼手術開始之後,阮眉隻能繃緊神經,全神貫注,眼裏隻看得到手術這一件事了,因為如果有絲毫分心,就根不上楊教授的節奏了。
三個小時的全力搶救之後,手術終於成功了。大夥相互擁抱,大聲歡呼:“我們創造了奇跡。”
阮眉滿身冷汗,精神力幾近枯竭,卻也被氣氛所感染,暫時忘記了芥蒂,和眾人一起歡呼起來。
手術室之外,氣氛劍拔弩張,聞訊趕來的尹風、秦端明與李常棣相互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