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乾玄帝威武沉穩地坐在金光四射的龍椅上麵,文武百官皆麵露驚惶,噤若寒蟬,二皇子修煉邪術,這事絕非小事。若是換作了其他的人,那該是要上祭魂台祭天的。

可是,二皇子他終究是皇子,他身體流淌著的,是皇上的血脈。罪過雖大,卻是無人敢提。

陽光照射在金色的龍袍上麵,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讓眾臣不敢仰視。乾玄帝臉上的肌肉,由於盛怒而僵硬。

這五個兒子中,讓他最不喜歡,最不放心的便是這個二皇子君清揚。生性孤傲內斂,桀驁不馴,年紀輕輕就立下了赫赫戰功。

若不是前一年,他讓四皇子去接手了他的邊疆的十萬大軍,說不定現在他的功名要蓋過他這個當皇帝的爹了。

平西蒙,戰東契,他十八歲就馳騁沙場,這八個諸候國的國主,就有四個對他心悅臣服。

有時候,功績太高,便會讓上位者產生一種危機感。

乾玄旁才四十五歲,從玄八年登基,他穩坐皇位二十五歲了。像他這個的年紀,是不會認老服輸,甘居退位的。

在他年輕的時候,他也是能征善戰,擁著一副強健的身軀和睿智的頭腦,在十八個皇兄弟中,一步一步地爬上來,一點一點積累自己的勢力。

在十九歲那年,利用征戰西蒙的便利,輕易地調走了皇城數十萬大軍,又悄然在民間集結一些高手,在平反了西蒙國之後,在邊疆囤兵一年,次年,便是讓他尚在中年的父皇不露痕跡地殯天,而且將皇位牢固地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十八個兄弟,沒有一個落到好下場。

所以,自從他上位以後,便是立誌不讓自己的兒子們也手足相殘,防止他們暗地裏建立自己的黨羽和勢力。成年之後的皇子,隻能依附在帝宮之內建立王府,這樣以便於他掌控。

這麼多年來,一防再防,而他的二兒子仍然是脫穎而出。

而他,肯定不能再讓當場的悲劇重演一次。

自己還在盛年,絕不能看著謀權篡位的事情發生。

四皇子忠厚老實,雖然論智謀是遠遠比不上二皇子,但這份忠勇之心,頗得他的心意。所以,便是硬生生將這十萬兵權從老二的手裏奪出來,交給了老四。

給他封了個圖有虛名的清王爵號,不再插手軍政,想不到這小子還是不省心,煉起了什麼邪術。

當初太宗開國之際,就有明訓,東曜皇室後代子孫,不可收妖術妖士為臣僚,不入妖門異派,不得修煉邪術異功。怕的是惑國殃民,危及社稷江山。

而這個逆子,竟公然在帝闕的禦花園裏,修煉這等淫邪的術功。這讓他情何以堪?

誅殺了他嗎?心有不忍,再怎麼不喜,他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唯一兒子。想起那個女人,他緊閉上了雙目。

不殺他,又豈能平息眾怒?

乾玄帝的威目緩緩地掃視著這群,伏跪在地,一聲不吭的眾臣,沒有一個人敢說出真話來。

氣氛冷峻而壓抑,此刻,就算是一根針落在玉石的地板上麵,也會驚起眾心的驚恐。眾臣對皇上的心思也是揣測不安。

身穿著深紫色四爪蟒袍,頭頂珠冠的皇太子左顧右盼一翻,然後起身上前,朝著乾玄帝拜了拜,口中直喚道,“父皇,兒臣以為,二弟他公然修煉邪術,置祖宗的訓示不顧,於東曜的江山安危不理,其影響極壞,論其罪律當誅!”

皇太子的話字字清晰,如一擊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坎上。

讓眾人脆弱的心裏,又上下顛跛了一翻。

乾玄帝的濃眉緊縮了起來,這個大兒子,怎麼這麼愚蠢,當著眾臣子的麵,竟然有了殺弟之心,這讓群臣如何信服他?

暗自咬著牙,他將頭轉向了三皇子,沉聲問道,“清澤,你怎麼看?”

君清澤上前一步,平靜臉色,徐徐答道,“父皇,二哥他為人一向沉穩,做出這種事情來,怕是其中有什麼隱情,不如,父皇再查查清楚。若真的是修煉邪術,再來定論。”

皇太子的目光倏地落在了君清澤的身上,還是你小子圓滑,兩向不得罪,既不說有罪,又不說沒錯。看著君清澤稍嫌單薄的身量和閃爍不定的眸子,他厭棄地白了他一眼。

乾玄帝沉聲說道,“全部平身吧!”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緩緩起身,前恭後倨地排列站好,都小心翼翼地垂著首,不敢弄出半點動靜來。

左相司馬令如提步站了出來,向乾玄帝深鞠一躬,然後單膝跪下,蒼老的聲音,響亮地說道,“微臣以為,皇太子和三殿下所言極是,此事不如等到查清楚再作定論,也好給清王爺一個悔過的機會。”

乾玄帝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緩緩點頭,“司馬愛卿,就照你說的做吧!眾愛卿有本快快上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