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盅裏的毒,自然不會是李福全下的,天底下沒有人傻到想要毒死自己。
林淑容慌亂地撲倒在地上,跪著向乾玄帝爬過來,臉上淚痕滿臉,她雙手撐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皇上,你要為臣妾作主啊!臣妾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向皇上下毒啊。五皇子他年紀倘幼,臣妾毒害了皇上,誰來照應他,臣妾這不是作繭自負嗎?”
林淑容的哭聲讓乾玄帝有些煩燥,前麵二皇子修煉妖術的事情讓他無比鬱抑,現在居然還有人暗算到他頭上來了,一切做得不動聲色,瞞天過海。
他如果死了,誰來繼承大統?想到這裏,他的心往下一沉。
林淑容依然伏地哭哭泣泣,這張臉,依然嬌美,掛著淚水,有一種梨花帶雨的淒美。乾玄帝心中一動,他俯下身,伸手拉了她起來。指尖擦掉她眼裏的淚水,溫和地說道,“不要哭了,朕自然知道不是你做的。朕還沒有糊塗到那一步,坐下來吧!”
林淑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乾玄帝,她自是知道他一向都是個睿智的男人。這般裝作著受委曲的樣子,無非是想博得他的歡喜。
乾玄帝背負著雙手,看向窗子外麵,林淑容這般站起來,卻有些手足無措,突然覺得往日一向親密的他,變得陌生而疏離起來。
乾玄帝突然轉過身,仿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冷冷在向外麵喝道。“來人哪!”
突如其來的暴喝讓林淑容有些莫名的惶恐,她覺得,自從昨日跟皇後娘娘來向二皇子求情以後,乾玄帝對她的寵溺突然間灰飛煙滅了。
一隊手持長戟的侍衛迅速地出現在眼前。
乾玄帝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一臉莫名的林淑容臉上,沉痛地瞥下眸子,冷冷喝道。
“將她帶出去吧!”
林淑容嚇得花容失色,倉惶地跪了下來,抱著乾玄帝的腿哀求道,“皇上,皇上,臣妾犯什麼錯了?皇上,你不是說……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沒有做啊!”
乾玄帝的雙目突然合上,不再看她。
“林淑容企圖毒害朕,將她押送到桃花庵思過……”
林淑容有如遭到雷擊一般,雙腿一軟,頓時昏死過去。
眾侍衛利索地將林淑容給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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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小心翼翼地跟在君清弘的身後,四下張望著,這金安宮是皇太後所居住的地方,大院之中有一棵虯枝的老鬆樹,鬆樹底下養著兩隻仙鶴,見到人也不怕,反倒是悠閑地走來走去,有如閑庭散步一般。
君清弘追著兩隻仙鶴而去,逗弄著仙鶴玩了一會,問那守在門口的宮嬤嬤道,
“皇祖母在忙什麼?”
“五殿下,太後娘娘正在做早課呢!還要一個時辰才做完!”
院中立著一隻半人高的青銅香爐,裏麵焚著香,繚繞的清煙扶遙直上。空氣中充斥著檀香的味道,讓人感覺到一種安定和詳和。
明玉抱著一隻大筐在廊下的凳子上麵坐了下來,心裏想著要如何跟皇太後講述這件事情。
院子裏的君清弘正樂此不疲地逗弄著仙鶴,其中有一隻仙鶴被他惹惱了,張開翅膀飛到了黛瓦的房頂上,然後對著天空嗬嗬的鳴叫聲。
君清弘玩得正歡樂,連忙去抓另一隻仙鶴的尾部羽毛。
另一隻被他追得滿院子跑,發出悲哀的鳴叫聲。
皇太後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內殿的門口,手裏的龍頭拐杖直跺地,衝著君清弘嚷道,“你這小子,一來就搗弄我的仙鶴,快住手,快住手。”
君清弘回過頭來,燦爛一笑,隧放開了仙鶴,衝著皇太後呼啦啦地跑了過來,揮舞著手臂一股子調皮勁,撲嗵一聲跪在皇太後的麵前,響亮地說道。“皇祖母,弘兒想你了,若不是這仙鶴報信,您這經還不得念到天黑去啊。”
“哈哈哈,你這個渾小子,就知道你這小腦瓜子機靈。以後啊,你想祖母就直接去經堂找祖母就好。不要再扯我這仙鶴的羽毛了。你看看,這尾巴都被你扯禿了。”
兩隻仙鶴仍然是膽顫心驚望著君清弘,遠遠地不敢靠近。
皇太後已經扶了君清弘站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連忙吩咐左右的宮女嬤嬤們去做好吃的糕點。
看著君清弘臉上,頭發上還沾著白色絨毛屑,憐愛地幫他摘出來。捏捏他的臉蛋,這便牽著他的手,往內殿走去。
君清弘回頭向明玉拋了一眼神,明玉會意地點了點頭。
她抱著一隻大筐,走到了皇太後的跟前,給皇太後跪下行禮道。“皇太後千歲,千千歲!”
皇太後納悶地望著明玉,又望著君清弘。
君清弘抱著皇太後的手臂,邊搖邊笑,“這名小宮女會表演很多節目,是我搜羅來的,特地來哄皇祖母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