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囂張的四皇子(2 / 2)

明玉心裏一個激靈,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卻是什麼人也沒有看見,那聲音也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異常。

“殺了他……”這樣的聲音又響起,明玉下意識地抬頭,黑暗之中,她竟然看到,遠遠的九層通天台的方向,有扭曲的旋渦在黑夜之中閃耀。那感覺極其怪異,她感覺到有些頭暈,連忙將視線收了回來。

這種念頭在她的心裏一閃而過。

她再抬起頭,向四皇子看過去,那頑固的身影像一座大山,將她和君清揚之間的視線給隔斷了。

夜色,漆黑如濃墨,大殿之內一片寂靜。

華麗的龍榻上,乾玄帝突然睜開了雙眼,他記不清自己昏迷多久了。

窗外,一輪明月映在窗格上麵,投射出一片淡淡的暈白。

恍忽間,他又回了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蕭弗兒還在他的身邊,她就喜歡這樣淡淡的月色。

清淡優雅,朦朧美好。

淡淡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他年輕的時候桀驁不馴,可唯獨被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給吸引住了。

每一年都有那麼幾天,他感覺到非常恐懼,那幾天正是他父皇的祭日,那一日,他的雙手沾滿了父皇的鮮血,在驚恐和不安之中,眼睜睜地看著父皇的生命流逝。他的內心裏同時充滿的狂浪的欣喜和冰冷的麻木,那一刻,他終於讓自己得到了生命裏最寶貴的東西——皇位,同時,也失去了生命裏最寶貴的東西——父愛。

這一刻,便是成了生命中最深的烙印,無法磨滅的災難,每年都會在這裏幾折磨著他。

所以,每年的這幾天,他都要把自己緊緊地關閉起來,拒絕與任何靠近,他不將自己最脆弱最醜陋的一麵暴露在任何人麵前。

後宮的女人再多,除了皇後,都沒有一個人能真正走近他的心。

而蕭弗兒的出現,簡直就是黑夜裏出現的一盞明燈,將他從痛苦的海洋之中賑救了回來。

他跟她在一起,永遠那麼溫柔,聽他講述著自己的陰暗處,她都能寬容而溫柔地對待他。

哪怕他說自己是一個惡魔,她也絕不嫌棄。眸子含著包容和寬厚,讓他感覺到了舒適和安寧。

從此以後,一年又是一年,有她的陪伴,那幾天,他不會再過得那麼艱難了。

他以為,從此便可以與她共渡一生。

哪曾想,會出了那樣的事情。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一次,侍衛們把她帶到禦書房來,麵前的她,猙獰的眸子裏,寫滿了顛狂和邪惡,血淋淋的獠牙上,沾滿了鮮血和屍肉,披散的黑發淩亂不堪。

他當場驚呆了,整個人有如被澆了一盆雪水,從頭冷到了腳底。

他所深愛的女人,竟然是一個妖怪,一個生吃人肉的妖怪,這太可怕了。

他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

侍衛們的詳情稟告還沒有述敘完,就被他一聲喝道給打斷,“關押起來,馬上帶走!”

再後來,他請來了國師,將她押上了九層通天台。

他親眼看到了她的血祭,那血腥而可怖成了他心底最深的忌諱。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他的回憶。

乾玄帝轉過臉,望著聲音的來源。

一道被月光拖長的身影由大殿的門口緩緩向著龍塌的方向走過去。

那腳步聲極輕極輕,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了乾玄帝的心坎上。

黑夜中,他睜大了眼睛,這一刻他不想出聲,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隨著那腳步的接近,他聞到了空氣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藥性,還帶著隱隱的殺機。

他伸手按住了龍榻旁邊的機關。

濃稠的夜色之中,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乾玄帝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極快,這一連十來天的病臥讓他體力有些不支,但是按動那個機關的力氣總有的。

突然,那腳步聲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一陣西西索索的衣袂聲之後,黑影將什麼東西擱到了桌麵,那藥的味道也更加濃烈了。

半晌,那黑影突然輕輕喚了一聲:“父皇,你醒了!”

乾玄帝心中一怔,是君清澤的聲音,淡淡的,不知道是試探還是已經看清楚他醒過來了。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很快,君清澤點燃了燭光,他臉上有微笑有些不自然,手裏端著一碗湯藥,還騰騰地冒著熱氣。

向著龍塌旁邊旁邊靠攏。

“父皇,兒臣不知道你醒了沒有,所以沒有點燈,怕驚憂了你。這藥是兒臣剛熬的,你趁勢服了吧,服了以後身體會很快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