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離的再一次逃離,令蕭遠始料未及,他無比的沮喪。這個他要守護終身的女子,竟令她琢磨不透,顯然之前所說的絕峰隻是她隨意選擇的終點,便是個謊話。說謊是否就意味著距離更遠呢?蕭遠無法自己獲得答案,他看看了旁邊同樣眉頭緊鎖的方銳,這個也是自小和公主一同長大的守護騎士,斟酌了片刻,問道:“方統領如何看待公主一定要去絕峰這件事?”
方銳的眉毛都快皺得連在一起,道:“屬下不知,公主聖意,實難揣測!”
蕭遠終於問出自己想問的話:“小將之前問過公主,她說絕峰是她隨意定下的去處,現在看來顯眼不是,你說公主為何要欺瞞我等?也許,說了實情,我們會護送她前去。”
方銳舒展了下眉頭,複的卻皺得更加嚴重,道:“公主隱瞞實情,也許是迫不得已,我們奉陛下聖令一定要將殿下接回宮,殿下也許就是不想為難我們,才選擇再一次獨自離開吧?畢竟,殿下是非常好的。現在我擔心的,隻是殿下的安危。”
蕭遠沒有接話,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個一個用窗簾布連接而成的繩索上,繩索的一端綁在床頭,另一端順著窗戶垂到地麵。公主殿下自幼便養在深宮,如何學得民間雞鳴狗盜的把戲?蕭遠更加不得其解。
正這時門外走進兩人,是褚遂玉與原琪。原琪看到繩子一愣,失聲說道:“怎麼?長公主殿下也不見了?”
蕭遠挑了挑眉頭,道:“何謂‘也’不見了,還有誰不見了?”
褚遂玉回答道:“上官師妹不見了,隻字未留。現在看來,她定是再一次護送長公主殿下去了絕峰。”
方銳聞言終於放下眉頭,喜道:“有仙子護送,殿下定然安全。”
蕭遠指著那根繩索道:“未必,如果上官仙子同公主一起,公主還何須多此一舉?她二人絕非一同離去。”
眾人也想到了這點,也沒了主張,原琪道?:“上官師妹性子冷淡,卻意外與長公主殿下結緣,她二人房間相連,想必昨夜長公主殿下偷偷離去時,被師妹發現,便尋了去。”
褚遂玉道:“那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蕭遠道:“也許,仙子被公主說服,決定護送她去絕峰。”
四人討論著各種可能性,出去探查的騎士陸續回來,紛紛稟告,並未發現長公主的蹤跡。一個凡人夜行一夜也不能逃得過修仙之人一個時辰的搜索,顯然,蕭遠的猜測是正確的,任清離確實是獨自離開,卻說服了發現她離開的上官悠雪同她一並離開。
褚遂玉心道:“這個長公主勾搭人的本事倒是一流,幸而不是個男子。”
時值正午,太陽火辣辣地曬著,江麵上無數小舟,順著河流漂著。任清離與上官悠雪坐在船艙裏,任清離傻傻地看著上官悠雪,上官悠雪則盤膝閉目修煉,留給任清離一個絕塵的身姿。
昨晚,上官悠雪一路尾隨任清離到了小船上,僅說了一句話:“交易繼續。”便徑直進了船艙修煉,留下呆若木雞的任清離。
任清離為了防止被追上,從昨晚到之前都沒停止劃船,直到正午將至,才躲到船艙中避暑。
任清離勞累了大半夜,一直滴水未進,盡管上官悠雪絕美的身姿讓她暫時忘記了饑餓,此時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任清離收回目光,從船艙裏拿了些蔬菜瓜果和米,她研究著這些神奇的東西,考慮該如何做一頓豐盛的大餐給上官悠雪享用。
最後,她決定先做飯,她倒出半鍋米,來到船艙外,架在爐火上,卻發現怎麼也點不燃,又隻好把鍋拿下來,拚命地吹,太陽又辣,天氣又熱,任清離滿頭大汗,再煙熏火燎,很快就形象盡毀,衣服黑一塊白一塊,臉也是花的。不過,總算把爐子點燃了,任清離大喜,趕緊把鍋架上,蓋上蓋子。心中還想著做飯原來是這樣容易的事,就是火不容易點。
她重新進入船艙,繼續欣賞起上官悠雪了,正看得入迷,上官悠雪霍地睜開眼睛,二目相對,任清離大窘,呐呐的剛要解釋,上官悠雪卻蹙著眉頭說:“什麼糊了?”
任清離一愣,忽地大叫了聲不好,起身向外跑去,那濃重的糊味正來自鍋裏,任清離伸手就要去端鍋,尾隨出來上官悠雪輕輕一拉她,道:“不能用手。”然後一揮手,鍋騰空飛起,緩緩落到旁邊的鐵架子上。上官悠雪又是一揮手,鍋蓋掀翻在地,衝鼻的糊味把任清離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
上官悠雪看了幾眼慘不忍睹的鍋,說道:“怎麼沒放水?”
任清離一摸嗆出來的眼淚,傻傻地看著上官悠雪道:“需要放水嗎?”
上官悠雪這才注意到任清離此時的形象,實在是太難以形容,她不自覺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