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明朗,阿顏在睡夢中被驚醒。
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向樓梯處,雙腿麻得要命,但忍著腿上的麻痛也要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阿顏好不容易扶著牆走到樓梯口,卻發現根本下不了樓。她回頭看見對麵那堵牆,隱隱有些擦洗不去的血跡。拚命不去想,腦海中卻不斷回放夜裏的那一幕……終於忍不住,阿顏恐懼地哭了出來。
畢竟,她還隻有九歲。
正哭間,一個跟頭從閣樓上栽下來。
這閣樓離地少說有兩丈(4.8m),這下摔得可不輕,隻是阿顏命大,樓梯下長年堆了一堆雜亂的粗麻布,再加上長年沒清掃,上麵積上一層半寸厚的塵土。
阿顏落在布堆中,登時四周塵埃滾滾,伸手不見五指。
阿顏渾身疼痛,再加上讓塵土迷了眼,爬起來後看不見,慌亂之下四處亂摸。
摸到一麵牆壁,然後再沿著牆邊摸邊走。
忽然,摸到牆壁一處,感到非常異常,但又說不出什麼。
阿顏很聰明地往回摸去,然後再摸回來。經過反複地摸索和對比後,阿顏才知道異常出在哪兒了——牆壁上那處特殊的地方比周圍的要冷些。
阿顏聽文伯說過,玉石常比周圍的冷,難道這牆壁裏有玉石?
仔細想想又不對,誰會用玉石來蓋房子,又不讓人知道,腦殼壞掉了嗎?
不對!還有一個可能,不讓人知道……也許是故意藏在這兒的。藏得這麼隱蔽,不一門心思去找還真找不出來。
正想著,忽聽見外麵有人高興地大喊:“三小姐在這裏!三小姐在這裏!”
才過一會兒,就有人來了,聽聲音是姐姐們。
“阿顏,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聽聲音是姐姐阿頤。
一旁的阿頻幸災樂禍地取笑道:“阿顏變成大花貓了!大家快來看啊!”
阿頤喝道:“阿頻!”
阿頻這才住了口,但嘴裏還是不時發出笑聲。
丫鬟拿來一盆清水和毛巾為阿顏清洗幹淨,眼睛看得見後,當場又換了外衣,回到閨房又美美地洗了一個澡。
午後叫人召來文伯,叫他找來幾個木匠、幾個泥瓦匠、幾個仆役。
文伯不明所以,但是這是阿顏的要求,他也不會違背。問阿顏做什麼,她不說,隻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十幾個人被召集到一塊,聽說是宰相家的小姐要自己來的,剛開始還興奮不已,能見見世麵,又能看看宰相家的千金小姐,這可是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兒。
到了一打聽才知道,所謂宰相家的千金小姐竟是個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要自己來幹什麼來的。
一夥人亂糟糟的,七嘴八舌。
一個叫李三元,長相一般的青年木匠調侃說:“本來以為宰相家千金招我來是為了給她當姑爺的,如今看這年歲,怕是沒戲!”
一個短小精悍、膚色黝黑、三十來歲的小眼睛男子笑道:“就你!三子,咱們是平頭百姓,哪裏攀得了這種高枝。
“就算宰相千金腦殼壞了,硬要嫁你,也要看人家宰相答不答應!
“何況,就你這點身家,胡口還可以,養一個千金,你養得起嗎?”
一群人聽後哄堂而笑,說話間已到了廳房門前,迎麵來了五個仆役,會合後站在門口等著,漸漸安靜下來。
一會兒,文伯出來,後麵跟著一個穿著綾羅的少女,眾人眼前一亮,心想,宰相千金就是不一樣,長得這般水靈。
文伯站定,話不多,隻一句:“跟著小姐走!”
眾人聽罷也不多問,跟在文伯和那位相府千金,向西院走去。
到了那間閣樓,文伯臉色微變,有些詫異地看自家三小姐。
阿顏直接進了閣樓下的那間雜房,眾人一頭霧水地跟進去。
阿顏走到離樓梯口不遠處站定,轉過身來,用手指著樓梯邊的那麵牆,對眾人說:“把這麵牆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