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宣王季寶倫生母陳太後六十歲了。
這天午間,季寶倫為陳太後在重華殿辦了壽宴。
寅時三刻宮門剛開,就有文武官員在宮門外等候,到了巳時,三公九卿、禦史僉事、將校尉佐、郎中參謀等人這才陸續從宮門魚貫而入,臨近午時三刻時,百官皆已就座,唯獨右側首座的桌席空著,那是右丞相葉玄章的席位。
大臣、鄰國使節紛紛拜見上座的南宣王和陳太後,又向陳太後賀壽獻禮,一番奉迎恭維和客套寒暄之後,便共賞歌舞。
到了未時日昃時,一個風度翩翩、高冠闊袖、年過半百的文官神采飛揚地直接來到南宣王和陳太後麵前,行了君臣大禮後又向陳太後拜壽。
百官私下裏議論紛紛:葉丞相貴為百官之長,本應以身作則,何故遲來?
鄭王也在納悶:葉丞相平常尊諾守時,何故遲來,看他神采熠熠,難道有什麼喜事?
鄭王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笑意滿滿當麵問葉玄章:“愛卿何故來遲?”
葉玄章精神一抖,作揖笑道:“因臣家中有些瑣事,因此耽誤。”
南宣王笑著打斷他的講話道:“何等鎖事,以致愛卿耽誤了時辰?”
“小女學藝有成,今日歸家,方才一家團聚,臣一時歡喜,以致忘了時辰,望王上和太後恕罪。”
“愛卿之女?”季寶倫細想了想,問道:“是不是那位在令郎冠禮上穿胡服行胡禮的孩子?”
“王上怎麼知道這事兒?”葉玄章說完手心有些盜汗。
“寡人無意間聽說的。”季寶倫笑角仍舊是笑意,說出的話很不經意。“有沒有此事,還是誤傳?”
“王上所聞無誤,所說的是臣的次女,但學藝歸來的不是她,是臣的小女兒。”
“原來不是,”季寶倫細想葉玄章心情大好的原因,忽然想到什麼,忙問:“令嬡學何藝?”
“琴樂。”
“拜的是哪位先生?”季寶倫心裏已經有幾分猜測,但還是難以置信。
“河陽的範先生。”
“莫不是範英以?”
“正是範英以範先生。”
葉丞相這句話一說出來便震驚當場,文武百官大多都知道範英以和他的行事,難道是葉丞相花了大價錢?不對不對,如果用錢能收買像範英以那樣的高人,那眾人也不會那麼驚訝萬分了。
“範先生的弟子,還是女弟子,學藝有成?莫不是她已出師了?”季寶倫盯著眼前的葉丞相問道。
葉玄章點點頭,答說:“正是已出師。”
周圍諸臣聽了都自顧自地議論,有的以為葉玄章托大,有的則以為莫非真有如此神人能盡學範英以之技藝?
季寶倫一番思量後,笑道:“既是範先生高徒,又已出師,恰逢母後壽辰,”說著季寶倫朝左邊的陳太後一作揖,又道:“不如叫她來給母後獻上一曲,也好增些雅興,讓母後高興高興,不知母後的意思?”
陳太後麵色和順,端莊大氣,點點頭,微笑著沒說別的話。既然太後便點頭應允了,那自然水到渠成。於是南宣王季寶倫便乘壽宴之際詔葉顏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