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喻家人
99. 喻家人
進了屋,看了茶,主位的兩張椅子空著,夏初和許陸落座一側,祥伯坐在他們的對麵,扶著膝蓋,稍稍地往前傾著身子,姿態放的略低。
夏初下意識的要擺出恭敬的態度,但轉念一想,她這是問案子,不是重陽節敬老慰問來了,雖不必趾高氣昂惡性惡狀,但腔調還是重要的。於是便坐直了身形,端起茶來靜靜地喝著。
祥伯笑了笑,好似了然夏初的那點小心思,開口問道:“二位官爺,可有什麼老朽能幫上忙的地方?”
夏初這才放下茶盅,問他:“祥伯,您在百草莊多少年了?”
“喲……”祥伯以老人特有的姿態,仰頭歎了口氣,“我十二歲進的莊子,十六歲開始跟著老爺子跑買賣。說起來,得有五十年了。”
“看來喻家對您不錯。”
“嗬嗬,老爺子是個好人啊,可惜去的早了。東家人也不錯,還能念舊情養著我這把老骨頭,我就知足了。”
夏初笑意淡淡地聽著,點頭道:“祥伯您這是客氣,您現在還在幫著打理百草莊和廣濟堂的生意呢,喻家上下對您都尊敬的很。”
“哦……”祥伯微微楞了一下,又嗬嗬地笑著,“官爺,說是那麼說,還是那句話啊,東家念舊情,可我不能倚老賣老不知道自己的斤兩。您說是不是?”
夏初抿嘴一笑,含糊點頭,端起茶碗來又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後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了當地問道:“主母曹氏……,這個人素日裏與別人的相處如何?”
祥伯垂下眼皮歎了口氣,緩緩地說:“夫人嫁到莊裏三年了,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說話輕聲細語,家宅管得也是清爽利落。平日裏啊,夫人對東家是噓寒問暖,對下人也從不責罵,哎,好好的一個人……”
賢妻良母的典範啊!
“她與妾室、前房兒女相處的也都和睦?”
“我瞧著是挺好的。”祥伯點頭,“這大少爺二少爺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夫人性子靜,不與人起口角的。”
“這樣啊。”夏初慢慢地點了點頭。心說要是這麼一個沒有破綻的賢妻良母,怎麼就自己進城偷偷去了廣濟堂,還被人殺了呢?
夏初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位祥伯,覺得事情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這曹雪蓮有什麼事藏的比較深,祥伯根本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祥伯在和稀泥。
“祥伯,您最後一次看見喻夫人是什麼時侯?”
“應該是四月初一吧。嗯,對,是四月初一。東家是頭天中午走的,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我在莊子門口碰見了夫人,她跟我說要回娘家去看看。”
“可據我們所知,喻夫人並沒有回娘家。”
祥伯抬眼皮看了看夏初,略顯為難地說:“這個現在我們也知道了,但夫人確實時這麼跟我說的。”
“那你們婦人有沒有說她回娘家要住多少天?四月初一到發現屍體的初五,要說時間也不算短了。家裏沒人問過嗎?”
祥伯說著又歎了口氣,“說起來也確實是我失職了。這雨季到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總是酸疼,也是懶怠了,想著隻要東家回來之前去請夫人回來就行了。誰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們東家什麼時侯回來?”
“原定是四月中下旬。唉,出了這麼大的事,真不知道要怎麼向東家交代。”祥伯抖了抖手,一臉的愁雲。
夏初覺得祥伯好像滑的像顆滾了油的珠子,捏不住。他態度不錯,話也說的不少,卻感覺沒什麼有用的內容。那皺紋堆壘卻永遠微笑的滄桑麵容,讓夏初對他的微表情解讀無能。
夏初想見一見喻溫平的妾室蘭燕兒,祥伯拍了下腿,“不巧,蘭姨娘這兩天染了風寒正發燒,您剛才也瞧見了,她連靈堂都沒去。怕是不方便啊……”
“那確實是不巧……”夏初揉了揉額角,“祥伯,廣濟堂後門和待客廳的鑰匙,現在有幾把?我們方便看一下嗎?”
祥伯點了點頭,從腰間把一串鑰匙解了下來遞給了夏初,又指給她看哪一把是後門的,哪一把是待客廳的。夏初把鑰匙攥在手裏掂了掂,“聽說喻大少爺那裏也有,能也給我們看一下嗎?”
祥伯笑了一下,“當然,您稍等,我去給您取來。”
趁祥伯離開的工夫,夏初又仔細的看了看鑰匙的各個縫隙,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不一會兒祥伯去而複返,手裏又拿了一串黃銅的鑰匙來。
“這串鑰匙看上去很新啊。”夏初抬眼看著祥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