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唯你一人(1 / 2)

146.唯你一人

146.唯你一人

蔣熙元往後傾了傾身體,拉開與紫蘇的距離,手指插在發絲中撐住了額頭,側頭看著紫蘇,笑得懶散且意味不明。

紫蘇有一瞬的恍神,隨即也坐直了身子,“公子在笑什麼?”

蔣熙元輕輕搖頭,卻又笑意更深了幾分,仿佛是紫蘇可笑,又好像是自己可笑,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誰。

那天在捕快房洶湧而來的衝動,沒有出現。

紫蘇美嗎?挺美的。皮膚細白五官精致,高挺的鼻梁和柳眉憑添幾分英氣,略有點陰柔,略有點贏弱。

像夏初一樣,有一種很中性的美感。可他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毫無感覺,因為他還有心思去分辨茶壺裏那薑紅茶的香氣,甚至覺得那壺茶都更吸引他一些。

蔣熙元笑出了聲,低沉的,肩膀輕輕顫抖,似乎樂不可支。他覺得自己真傻,覺得很茫然,覺得這下可能更糟糕了。

上天入地,大千世界的男男女女,是不是就隻剩下夏初了?他情之所係是不是隻有夏初?他的情不自禁是不是隻為夏初?

在夏初麵前,他忽然有了那麼多的情緒,竟也會急於表現,竟也會無理取鬧。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子,心動如擂,慌亂而不知所措。

蔣熙元漸漸地斂起了自己莫名的發笑,以一聲歎息做了結尾。他想,夏初一定是老天派來整治他的,懲罰他這些年自詡的風流,自以為是。

紫蘇拎起茶壺來給蔣熙元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麵前,“公子既然不好男風,又何必勉強自己。”

蔣熙元端起茶來喝了,胃裏瞬時便暖和了起來,“我並不知道。”

“公子來知意樓就是想知道這個?”紫蘇淺淺一笑,“難得公子的眼睛這般清明,可卻也太清明了。公子看著我的時候,就像看著一個並不熟識的路人,雖沒有厭煩,但也毫無情欲。哪怕還醉著。”紫蘇又給斟了一杯茶給他,“公子不喜歡男人,以後便不要再試了。”

蔣熙元轉了轉手裏的茶杯,“也不盡然。若是真的不喜歡,我又何必來試。”

“那便是公子癡情。”

蔣熙元的心猛地縮了一下,輕笑著道:“是嗎?”癡情,他還沒用過這個詞。

紫蘇站起身來走到床邊,打開櫃子拿出一把梳子來,站在了蔣熙元的身後,慢慢地替他攏著頭發。

“我不會揣測人心,但會看人的眼睛。我認識的一個人也是這樣,從我第一次看見他就知道,我其實是另外一個人罷了。”紫蘇笑了一下,“但在公子眼裏,我連另外一個人也不是。”

他攏好了蔣熙元的頭發,手法輕柔的替他盤上發髻,插好了簪子。“那個人說過,愛上誰都不是錯的,唯有後悔才最摧心。其實我很羨慕,不管愛上誰,總歸是愛過,苦也罷甜也罷,也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蔣熙元默默地把茶喝了,站起身來,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了桌上。紫蘇看了一眼,“不必了。”

“茶錢。”蔣熙元對他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中庭小院中的那個白衣男子還在撫琴,也許是換了首曲子,也許沒換,但蔣熙元覺得不同了。心中的混亂似乎澄淨了一些,但也沒有好太多。

如果他不是貪玩,早早地娶上一房妻室,可能到現在什麼事都沒有。沒有苦惱,但也沒有了這苦惱所帶來的甘苦相雜的滋味,總歸是愛上了誰。

唯有後悔最摧心。但蔣熙元不知道究竟怎樣做才不叫後悔,而所謂後悔,卻偏偏隻有過去之後才知道。

知意樓後麵的街上,夏初步履匆匆而過,手裏小心翼翼地拿了細細了一卷紙。下午在茶樓吃罷飯離開後,她在街上轉了轉,買了一隻小錦盒,又從紙店裏尋了這麼一張淡綠色的彩紙來。

回到家中,夏初把葡萄墜子拿了出來,放在手裏看了好一會兒後放進了小錦盒,仔細地扣好蓋子。她去廚房捏了點麵熬成糊,又翻出剪子裁了那張彩紙,把錦盒包了起來,封上口。

看了看,覺得不太平整,便又拆開,重新再包了一次。都弄妥當了,夏初又看著盒子發呆。

蘇縝不來,她居然毫無辦法找到他。夏初這才覺得自己對蘇縝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沒有電話和微信,不知道他住在哪裏的情況下,他就像掉進了海裏的一滴水,全無蹤跡可尋。

最早她是沒想到要問,後來蘇縝總是會出現,她就習慣了,便也忘了要問。她總覺得蘇縝會在自己想到他的時候就來了,可現在自己想了他很多天了,他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