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暗湧(1 / 2)

173. 暗湧

173. 暗湧

夏初把藥罐先放到捕快房櫃子裏鎖好,與蔣熙元一道出了府衙。兩人走的遠了一點,尋了個平常不怎麼去的酒樓嚐個新鮮。

兩人前腳進了酒樓,不遠處便有人從一個路邊攤上探出了頭,冷眼看著酒樓的門口,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王哥,你這笑得瘮人,看什麼呢?”旁邊的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沒瞧出端倪,便捏了酒盅往他杯子上一碰,含混著道:“酒樓的酒菜就是個貴,不如這攤子上的有滋味。有那錢,還不如去窯子裏摸兩把呢!”

“你個賴貨!你當人家王哥跟你似的呢!”旁邊有人嗆了一句,又轉而舉起杯來對王槐笑道:“來來,王哥,喝酒喝酒,我敬您一杯。”

王槐轉著杯子,卻沒抬手,心思還在剛才看見夏初和蔣熙元的那一眼上。

“王哥,您是斯文人,平時裏也不跟我們出來樂嗬。這難得坐一起喝個酒,您總得賞點麵子不是?”那敬酒的人說道。

王槐離開府衙的內情知道的人不多,況且,就算知道,其實這刑訊之事對外人來講也不叫事兒。官差不打人,那還叫官差?

比起許陸他查案略遜,比起常青他路子不寬,可那是在府衙,出了府衙他也算有點本事。鏢局裏都是糙人,大字不識,王槐怎麼說也是應過公差的人,在府衙不顯,但放在這裏麵已經算是斯文人了。鏢局東家對他挺器重,讓他做了管事,這幫兄弟對他也挺服氣。

王槐覺得這樣的狀態還行,可鏢局管事畢竟比起府衙捕快在身份上低了不是一星半點。好好的差事沒了,明明他又沒做錯什麼!故而何時想起來心中都是怨忿難平,尤其是對夏初。

“喝酒!”他舉杯碰了,仰頭把盅裏的酒喝了個幹淨,熱辣辣的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裏,心裏的那股火氣也頂了上來。他將酒盅往桌上一頓,冷笑一聲,“鏢局的都是兄弟,咱是糙人,可咱幹淨!公差算個蛋,老子跟他們混的惡心!”

“公差還算個蛋?!要是我能進府衙做捕快,我老子得從墳裏笑出來。”

王槐一聽更是覺得憋氣,便瞥了他一眼,捏著顆花生撚去了皮,無所謂地道:“話不是亂說的,你們不信就算了。”

坐在王槐旁邊的人湊過來,用肩膀碰了碰他,“別介,說說,說說。這衙門見天高高在上的,我們想瞅都瞅不著。王哥?槐爺?我把酒給您滿上,您跟兄弟們聊聊。”

王槐左右地瞟了瞟一桌子人,見都在看著自己,便把手裏的花生一擲,端起酒來又灌了下去,酒盅一頓,道:“行!今兒爺就給你們聊聊。”

他拿著筷子指了指那家酒樓的大門,“知道我剛才瞧見誰了嗎?”

“誰啊?”

“知道西京府衙夏初夏捕頭嗎?”他說完看了一圈,見有人點頭有人搖頭,又道:“那知道京兆尹蔣大人嗎?”

“喲,這話說的,別說西京了,全景國數過去估計也沒幾個不知道的。”有人接住了話,又壓低了聲音問王槐,“哎,那傳言是不是真的?蔣大人跟……”他指了指天,把後麵的話隱了過去,但意思誰都明白。

“那不知道,這事咱也不敢胡猜。”王槐擺了擺手,“但這位蔣大人跟這夏捕頭的事,倒是真的。”

“什麼事兒是真的?”有人沒聽明白,追問了一句。有人聽明白了,詭笑著輕輕拍了拍桌子,兩根手指一對,“龍陽之好啊!是不是?王哥。”

也有人質疑道:“不能吧?我聽人說蔣大人還挺風流的,人家那身份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啊!可別瞎說。”

“我瞎說?”王槐轉著桌上的酒盅說,“你們見過夏初嗎?”

旁邊那人說:“我見過,前些日子在泰廣樓門口,差點讓人給踩扁了。有人跟拎小雞仔似的把她給拎出來的。長得瘦巴巴,倒是挺秀氣的。”

秀氣這詞是好詞,但放到這會兒便有些意味深長了。

王槐抿了口酒,“對嘍。這個夏初,不過就十幾歲的年紀,沒家世沒背景。”他點點桌子,“西京捕頭什麼位置?要不是仗著蔣大人的勢,他憑什麼坐上去?可不就是長的秀氣嘛!渾身一股子娘們氣,屁本事沒有。”

“可我聽說他上任後還是破了不少案子的。”

“那是他破的嗎?沒我們沒蔣大人他破的了嗎?就憑他?!我呸!”王槐照地啐了一口,“就說那次我查廣濟堂的案子,我他媽的把口供都問出來了,楞讓他給撕巴了,說不作數。”

“為什麼啊?”

“丫他媽的要搶頭功啊!線索我們都查清楚了,證據都列在那了,他屁嘛沒幹就等著最後問個口供,這口供讓我問去了他當然不樂意。”王槐忿忿地說道,又是一聲冷哼,“我也是傻,明知道有蔣大人給他撐著腰,還跟他頂。可我就是氣不過!一幫捕快熬到死也不準能成了捕頭,他憑什麼衣服一脫屁股一翹的就壓在我們頭上!你們說是不是!”

“消消氣,消消氣。”有人給王槐斟上酒,“那這活也是沒法幹,王哥您是個有氣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