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死亡原因(2 / 2)

杜山上下打量著王槐,重又用那隻沒斷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子是不是有鬼?你可別走!你要真是拿我們當槍使,在這蒙事,我杜山可饒不了你!”

“哪能,哪能啊。”王槐想抽手,奈何杜山抓得太緊,抽不出來,隻得抓心撓肺地站著。

夏初說完了這些重新站回堂中,“莫說湯寶昕隻是平頭百姓一名,就算是高官爵勳,犯了法我夏初哪怕舍了一身剮,也決不姑息!所有證詞筆錄,包括今日庭審的記錄,結案後均會張貼在府衙外。凡存疑著皆可擊鼓鳴不平,還是那句話,來一樁我夏初接一樁!”言畢,她把那幾分筆錄往文書案上一拍,高聲道:“繼續!”

堂外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好,緊接著也同樣有人附和,就像是在聽書一樣,一個個麵帶期盼之色,與來時的神情相去甚遠。夏初瞧見不免暗暗苦笑,一下子貶一下子捧,這些人倒底有沒有自己的想法?還真好說話。

“書接……,哦,言歸正傳!”夏初又把事兒扯了回來,“月筱紅的屍體具備窒息死亡的明顯特征,但並非外力所致。而當時月筱紅剛剛就寢,應該還未熟睡,若是哮症發作呼吸不暢會自行用藥,且她的哮症遠沒到瞬間便致死的程度。所以她的死因才是此案最大的疑點。”

夏初拿出那瓶廣濟堂的藥膏來在手裏掂了掂,“前麵所言都是推斷湯寶昕不是凶手,但真正能為他洗脫嫌疑的隻有揪出真正的凶手。”她回頭對常青道:“麻煩將程班主帶上堂來問話。”

章仁青一聽便楞了,“程班主?官爺不會是懷疑程班主是凶手吧?”

“我不能懷疑嗎?”夏初眯著眼睛笑了笑,“章管事對程班主很了解?”

“自然!”章仁青理直氣壯地答道:“不可能是程班主!程班主視月老板如己出,最為愛護疼惜,是誰殺的都不可能是班主殺的。讓他知道了真凶,他去殺了那人倒是極有可能的。”

“嗯。這話倒是沒錯,他若不是如此疼惜愛護月筱紅,恐怕到沒了這樁事了。”

章仁青一楞,不明就裏地問道:“這……這什麼意思?”

“四月十二日關家堂會,湯寶昕與關家少爺起了爭執,害得一場堂會分文未收不說還倒賠了不少銀子,章管事可記得這一樁?”夏初問他。

“記得。”章仁青還在想著關於夏初說程世雲的話,順口道:“那次回來程班主發了脾氣,關起門來把湯寶昕罵了一頓,又讓在下去罰了他的銀子和賞紅。湯寶昕不服,找班主理論,班主罵其沒有良心不知尊師重道,動了規矩。”

說話間,常青已經把程世雲帶上了堂來。程世雲的臉色相當的差,比幾天前見又瘦了一圈,柱著拐杖,走都走不穩的樣子。夏初一看這模樣,便請了蔣熙元的意思沒讓他下跪,搬了個月牙凳給他坐著。

程世雲上了堂,夏初也沒即刻審他,而是繼續對章仁青道:“章管事恐怕有所不知,那湯寶昕所存的私房是準備給月筱紅贖身的。很顯然,你們程班主並不想讓月筱紅離開,這裏麵有緣故,但不便於此時詳說就是了。”

章仁青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夏初,又去看程世雲,“程班主?”

夏初踱到程世雲麵前,道:“四月十二日之後,我估計你也找月筱紅問過她的意思,而她確有離開德方班的想法,你覺得湯寶昕的存在對月筱紅繼續唱戲始終是個隱患,加上他與你的爭吵和不敬,你深怕他急了之後會把什麼都抖出來,便起了殺心。”

“夏捕頭,你可不要亂說啊!程班主身體弱著,經不得刺激。”章仁青急道。

“好!那我不說,自有人說。”夏初使了個眼色,隨即便有人帶了個個子高挑蒙著麵紗的女子上殿,入得堂中單膝跪下,行的並非中原禮節,柔聲道:“民女鳳蘅,乃長寧坊苗栗樓掌事,依西京府衙所請上堂作證月筱紅被殺一案。”

夏初對她點了點頭,“那麼就請鳳蘅掌事把四月下旬的事說一說吧,說完了我再與程班主求證。”

鳳蘅疊手扶膝,道:“四月十八日夜裏有人到苗栗樓來找毒箭木汁,說是要出外行商,怕路經叢林荒地為野獸所傷,做防身用。手下的人與民女說了之後,民女讓他過十天來取。十天後這人來了,以二十五兩銀子買走一瓶。就這些。”

“此人現在可在堂上?你可還認得出來?”夏初問道,往旁邊退了退給鳳蘅閃開視線,鳳蘅轉頭看了一眼,道:“認得,便是坐著的那一位,隻是比起當日來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