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1 / 3)

卿海生隱有怒容,望向他身邊的一痕老人,一痕麵色凝重,點頭道:“鳳鳴劍以飛鳥精血養成無疑,此等邪法詭異殘忍,也隻偏遠夷蠻之地還在沿用,卻不想九雲山也用此道。未能識得此劍,確是我等疏忽了……”

那薛凝忽然站起身來,向卿海生長鞠一躬,道:“因時間倉促,我與一痕先生分選十五劍,這劍是經過我手入選的,鳳鳴劍外觀與一般寶劍無異,我見識淺薄,竟然不認得……此事實乃我之過錯,實在惶恐無比,任憑島主處置。”

卿海生麵色變幻不定,半晌方笑道:“少莊主言重了,我等不識此劍,也是無心為之,我在此向大家賠罪,還望大家多多包涵……”說完,深深鞠了一躬,禮畢,厲聲道:“即刻起取消鳳鳴劍資格。中序,你這便命人押送雲一飛出島,鳳鳴劍扔進鑄劍爐熔化。從今往後,百靈島與九雲山再不來往,如有九雲山中人上島,一律格殺勿論!”

眾人無不拍手稱快,李中序向台下李庭微一點頭,李庭會意,笑嘻嘻縱上祭神台,拉住雲一飛衣袖,笑道:“走啦!你殺我島上飛鳥數隻,沒叫你抵命,已經便宜你了!”

人群轟然而笑,雲一飛麵色陰桀,灰頭土臉隨李庭而去。

李中序咳了幾聲,道:“如今還有破雲劍、歸邪劍、拜星劍和踏月劍還未出局,四位劍主請稍事休息,待我等清理過祭神台再繼續比試。”

蕭珩微微點頭,撕下衣服上一塊殘布,將長劍上的血痕拭去。眾人見他衣襟被劃開數道長口,換做別人早狼狽不堪,他卻神色閑然,毫無窘迫之態,風采絲毫無損,不免暗暗折服。

不出片刻,祭神台上已清掃幹淨,聶英見蕭珩大出風頭,心頭早十分豔羨,眼見海棠身後婢女不斷與她竊竊私語,間或還往蕭珩方向一望,更是嫉妒萬分,卻又有些忌憚他,便不斷向長書揚眉使色。

長書無法,隻得持劍上台。明玉笑道:“子瑜兄出手了,蕭師侄,你先上還是我先上?”話雖如此,卻是一動不動,隻看著蕭珩。

蕭珩看了長書一眼,遲疑片刻,這才無可奈何起身。

長書見他緩緩到台上站定,暗暗咬緊牙關,心有不甘之餘卻也知道這回多半又要輸了。他手中長劍雖不知是哪個白衣弟子所鑄,畢竟經天泉之水淬過劍鋒,豈是歸邪劍可比?再說她方才運氣長嘯連連,早已疲憊不堪,想不到事隔數月,往事這麼快便要重演。

她緊緊握住劍柄,手心漸漸汗濕。

蕭珩卻似毫無出招之意,麵上神色猶疑不定,長書憤然瞪著他,霎時間前塵往事一起湧上心頭。

兩人對持良久,半天也無動靜,李中序催促道:“時候不早了,兩位還請盡早開始。”

蕭珩忽道:“不必比了,我輸了……”轉身便走,長書氣極,追上前道:“蕭珩!你別瞧不起人!”

蕭珩搖頭輕歎一聲,轉身將手一伸,手中長劍已斷為兩截,他道:“方才與鳳鳴劍相鬥之時,已是強弩之末,實在無法再比了……”

長書怒目相向,

頓足道:“你……”

台上台下議論不休,均感萬分失望,

本見他兩人氣質出眾,各占勝場,想不到一場精彩好戲如此收場,實在出乎意料。

明玉在下麵道:“好師侄,你學藝不精,趕快下來吧,別丟人現眼了。”說罷,整下衣襟,施施然縱上台來,將手中之劍舉起,吹了一口氣,喃喃道:“踏月之劍,不知能否助我踏上月宮?”

長書見他裝神弄鬼,心中狐疑萬端,卻見明玉向她眨了眨眼,道:“來了——”將劍一揮,隨著劍勢飛身而來,長書隻得舉劍擋住,她一絲真氣未用,明玉卻已叫道:“歸邪劍果然厲害!”作出端然正色,將那踏月劍舞得呼呼生風,卻又不沾長書衣帶,長書哭笑不得,隻得隨他亂舞。不知不覺間,已被他帶到祭神台北麵盡頭那高台之下。

劍光霍霍間,明玉忽低聲道:“雲橫萬裏——”長書一愣,不覺將劍一橫,明玉一劍劈來,順反彈之勢往後縱去,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向高台右邊飛去,輕飄飄落在高台右邊末端,長劍隨身體不斷亂晃,道:“好厲害的劍氣……啊——不好,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高台上諸人大驚失色,海棠小姐身後一女婢尖叫一聲,隻見海棠小姐覆麵輕紗已給明玉劍尖挑落,悠悠墜地,眾人目不轉睛,忙不迭向海棠看去。長書心中早已好奇,見眾人驚呼不止,也忙轉身一望。

海棠小姐早已豔名遠播,眾人一見之下,心中均道果然名不虛傳,隻見她肌膚勝雪,黛眉櫻唇,眼波流轉中,盡現千嬌百媚之態,雖事出突然,神色卻毫不慌張,見眾人啞口無聲,呆呆盯著自己,倒也不著惱,隻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