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揮師南下 直取羊城(1 / 3)

考大學就像娶媳婦,考上越好的大學就意味著著娶到的媳婦越賢惠孝順,端莊秀麗。反之亦然。這是我老媽多年以來一直掛在嘴邊對我敦敦教誨的話。

於是在我拿到大學通知書後,家裏就出現了婆媳關係不和的尷尬局麵——老媽總是埋怨我的錄取通知書上登記的學校名字為什麼不是清華北大,為什麼不是哈佛劍橋。我很驚訝文化程度並不高的老媽怎麼會知道劍橋大學的存在,但我很明智地沒選擇去追問。而幸虧的是我的媳婦總是緘默不語地站在一邊,任由老媽沒完沒了的嘮叨,她上邊那閃閃發亮的“XX大學”幾個大字,始終沒變過。

我對此無能為力。一方麵我理解老媽對我那望子成龍的心情,一方麵我又特佩服我媳婦對我那忠貞不渝的偉大情操。老媽曾暗地裏偷偷地拉著我,問我要不要去複讀一年。我沒嚐試去向老媽描述高三那段暗無天日狂風過後暴雨接著來的生活,也沒去向老媽展示那箱依舊擺在我房間裏嶄新得連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寫的複習資料。我隻是對老媽說了一句話,她就再也沒在我麵前提過複讀的事了。

“萬一我再讀一年,來年出師不利,娶了個比今年還醜的媳婦,您老願意嗎?”

於是一個多月後,我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車站裏與老媽揮手告別。老媽突然無限傷感地說了句:跟你媳婦好好過日子去吧!多學點知識,別荒廢了大學那麼美好的時光!

我鼻子也是突然之間就有種酸溜溜的感覺,正在心裏想著說些什麼話來調節一下氣氛的時候,老爸也聲音哀傷地在一旁說了:對媳婦好點是應該的!隻是下次回家的時候,別帶那麼多小孩就好了……

火車站,出租車。相當簡單的幾個字,相當不簡單的過程。那年廣州九月份的地麵溫度直逼四十攝氏度。汗水把我灌溉了一遍又一遍之後,我終於成功地把屁股挪到了出租車前排的座椅上了。

憨厚的司機大哥一邊把空調調到最低溫,把車上的一台小風扇對著我吹,還遞給我一把紙扇子,一邊不無唏噓地感歎著:“看這天氣就把你這孩子熱成這個樣子了,是來讀書的吧!還好你不是出生在古時候呀,要不你可就慘了!”

我詫異不已:“古時候跟現在有什麼不一樣嗎?”

司機大哥更加詫異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停了下,他開始津津有味地說了:“這話說來就長了!相傳古時候呀,天上一共有九個太陽……

我有一個比較小孩子化的習慣,喜歡聽人講故事,即使是那故事自己已經聽了多少無數回了。於是我瞪著無知的眼睛充滿好奇地看著一臉神采飛揚的司機大哥,重溫了一遍“後羿射日”這個故事。

司機大哥的時間觀念操控得十分的精準,他那句“後羿聯想到天下蒼生的生活,便留下了一個太陽,自此天下萬物得以生存”的話音剛停,出租車便在學校大門前戛然而止。

好多的學姐站在校門口接待處,還有好多好多的學長站在那裏,迎接一位又一位新來的學弟學妹(直到大二開學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站在新生接待處的學長,永遠都要比學姐多)。

在新生報到處簽了名,拿了宿舍鑰匙,我第一個走進了可以住4個人的宿舍。

選床位的時候我很糾結地在宿舍來回走了三遍,依然取舍不定。睡下鋪吧,總覺得沒啥隱私感,別人在上鋪一眼看下來,連你穿啥牌子啥顏色的內褲都看得一清二楚。睡上鋪吧,也覺得沒啥必要,畢竟我沒偷看同類生物穿什麼顏色內褲的癖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平時喜歡在家裏的大床突然來幾個360度的大翻身,但要是學校的床,萬一晚上迷迷糊糊地一不小心來了個270度的翻身,估計……

生活有時很無奈,它不給你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這是件很痛苦的事。同樣痛苦的事是“魚與熊掌隻可取其一”擺在你麵前之時,你看著魚肉惦記著熊掌,有得選擇反而未必就是件好事了。而當選擇總是阻礙生活的前進時,我就習慣用硬幣解決一切問題。正麵就上鋪,反麵就下鋪。結果硬幣在空中幾個空翻後掉到地上,正麵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