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周星星身後去看,多年不見的李助理手中抱著個孩子,臉上是少見的柔和之色,棠溪暗暗想著,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麵癱都能變扭曲了。
棠溪對周星星身後的李助理微微一點頭,李助理也回以他一笑,不生疏,也不客套。
周星星不容她說一句,拖著她就往餐桌走,兩人坐下後,周星星問她美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蘇小日記本上記錄的那段話,秦深所去過的景點她都有去過,隻是她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看的,但她卻固執的看完了,不知道是為什麼。
棠溪隨便說道,“白宮去了一次,但是剛去的時候那裏正發生恐怖襲擊。”
周星星張著嘴表示很驚奇,因為在中國這樣和平的世界,因為情殺而發生一樁慘案已經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何況是美國的白宮。
可美國幾乎連十七歲的少年都敢攜槍入大街的習慣,不得不說,恐怖襲擊是很平常的事情。
之後周星星又嘰嘰喳喳問她這幾年過的好不好,有沒有交男朋友。
棠溪對於這個話題很敏感,但為了顯示自己對秦深已經忘卻舊情,撒了個謊道,“剛訂婚,本來打算通知你們的,最後想著去一趟不容易,下次結婚在請你們一起去,幫你們多省錢啊。”
周星星罵她沒良心,棠溪眉眼彎彎的笑著。
最後周星星說,“棠溪,你知道秦深要結婚了嗎?結婚的對象居然是一個剛成年的姑娘,二十歲!真是如花的年紀啊。”
棠溪心頓時漏了一拍,但臉上一樣的是笑意盈盈道,“是嗎?恭喜了。”
周星星有些唏噓的看著她道,“以前愛的死去活來的,現在居然能笑的這樣開心,看來你真的是忘了。”
棠溪沒在說話,習慣性的沉默了下來,周星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剛想反口的時候,棠溪抬起頭,麵目特別的溫婉與柔和,她說,“我現在真的忘記了,他什麼時候結婚,你幫我掏個紅包吧,我參加完你的滿月酒就要立馬回美國了,那邊公司還有一大堆工作。”
周星星仔細打量著棠溪,發現她的臉真的沒有任何波瀾,嘴角那絲淺笑讓人覺得,仿佛真是一個極平常的朋友結婚,而她很真心的為他祝福著,看的周星星心裏一陣酸楚道,“他結婚你居然給掏紅包,棠溪,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太生疏了。”
棠溪說,“以後我結婚,他也掏個紅包給我就夠了,這叫禮尚往來。”
周星星之後沒有說話,而棠溪也沒有說,因為她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很多事情,在這四年中起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像她,聽見秦深的結婚的消息,麵容上一樣可以裝作若無其實。
可誰都不知道,她擺放在桌下的那雙手,是那樣深深的緊握住,甚至連手心被指甲戳出血都不曾發覺。
周星星也很識趣不在提秦深的事情,幾人吃過飯後,棠溪抱著周星星的孩子,心裏止不住的發笑,逗弄了幾下,那小家夥可愛的打緊。
棠溪實在忍不住在柔嫩的臉上親了兩下,逗得那小孩哈哈大笑,周星星嚷著要見麵禮。
棠溪無法,隻能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美元塞小孩手裏,周星星說她現在變成一個什麼東西都用錢打頭陣的人了。
棠溪翻了一個白眼道,“因為我有錢了,窮的隻剩錢。”
周星星嘴角抽了兩下,最後很是哀怨的看了李助理一眼道,“真不該讓她去那種資本家主義的國家,以前連句英文都不會說,現在隨口就能給你溜一大串出來。”
李助理滿臉寵溺的看著周星星,隻是微微笑著不說話,抱著孩子一副三好男人的站在那裏。
看的棠溪心裏又是嫉妒又是歡喜,最後兩人告別了,棠溪因為時差還沒倒過來,坐在那裏困得發慌,周星星本來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拷問她的,見她哈欠連天,最後也就將她給放過了。
回去的時候,棠溪站在馬路邊上等車,但是因為有些塞車,而前麵又是紅燈區,放眼望去,車子看不到盡頭。
她無聊的站在街邊看著這長龍似的車隊,忽然眼神定格在一輛黑色的車上,車內一個男人正在低頭打電話,緊抿的唇,線條分明的側臉,正低頭認真說著什麼,副駕駛位上坐了一位少女滿含笑意的凝望著他,車內的氣氛似乎很是美好。
棠溪像是丟了魂一樣的看著,忽然車內的少女注意到她這邊的視線,皺著眉看向發愣的棠溪。
棠溪隻是一瞬間,立馬收回了那如癡如醉的視線,轉身麵無表情站在那裏,而那個男人始終都在打電話,當後燈過後,他才收線,微微一偏頭,對身旁的少女說了一句什麼,那少女微微笑了一下,收回了視線。
黑色的車順著車流緩慢的行駛著,棠溪以為他沒看見她,她卻不知道,車內的男人早已從反視鏡看到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