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他們自己照顧沒了的,如今來同我們要人,真以為養著他們就能為所欲為了!”此事涉及內宮的瑣事,當然需要首席女官出麵。長依當即點了可靠的人手,連同魔王特意安置保護她的親衛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在埃及的地界上誰想鬧事,長依果斷自動理解為他是嫌命長了!
西偏殿隨著公主遭到變相的軟禁後已經沉寂了月餘,那些赫梯侍從原本的一絲皇家銳氣也在殘酷現實的打磨之下逐漸淡去。赫梯大敗,屈辱求和,本就沒有他們談條件的資格——左不過一個赫梯不受寵愛的公主罷了,穆瓦塔裏王會傻到為了她和法老王翻臉麼?隻是冷落歸一碼,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需要謹慎處理;縱使魔王已經許了長依結果她,那也必須做的幹淨利落無聲無息再完美的嫁禍給旁人——可是如今赫梯的公主不明不白的從埃及的王宮中消失,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這叫長依如何解釋的清?
長依迅速掂量了事情的權重,冷眼覷著這群不要命的侍從。左右照顧公主不利的罪名他們已經逃不掉了,橫豎是個死,現下好歹垂死一搏也算不枉此生。果然瘋子還怕不要命的,見他們個個亮出了兵器同侍衛們對峙,原本看守著西偏殿的親衛倒是落了下風。
“你們這是要叛亂逼宮麼?”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一定是你將我們的公主……”
“赫梯的公主急症暴斃,你們這些下人伺候的不得力,還有臉在這裏大吵大鬧!”長依當機立斷,沒有給他們將事情鬧大的機會。“公主的病症可是會傳染的,這些近身伺候的人就更留不得了!不許掩埋,直接一把火將屍骨燒掉。”
論作風淩厲手段決絕,王宮裏還沒有能夠比長依的心腸更硬的人。此事突如其來且難以收拾,長依怕是王宮中唯二有魄力如此處置的人——與其等事態進一步惡化,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殺人滅口再對外以暴斃的名義遮掩過去。哪怕赫梯還有疑心,在長依斬草除根的鐵腕下也根本找不到證據;更何況那本著求和而來的赫梯王也不敢為了區區一個公主過多追究,“長依大人……”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到嗎!公主得了會傳染的惡疾,未免引發瘟疫,將整個西偏殿封了一把火清理幹淨。”長依一聲怒斥斬斷了親衛們的最後一絲猶豫——是了,比起神秘消失,這個急症暴斃的結局反而要幹淨利落些,還不會落下話柄和證據。
天塌下來還有長依。悠思南擔著,王宮的侍衛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果斷將□□的侍從們推回了偏殿中,再將殿門堵了個結實。為首的兵士長拿了些引火的燃料最後一次看向長依,得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後果斷揮手:“點火!”
哭喊聲,求饒聲……絕望的詛咒不絕於耳。能夠戍守內宮的親衛都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勇士,殺伐果斷絕不含糊;可是麵對這樣殘忍的坑殺,他們還是下意識的有些躊躇——在戰場上的廝殺乃是為了家國,他們殺戮的對象也是敵軍的將士;可是今天葬身於火海的,卻是有些無辜的侍從們。
再看那作出決定的長依,卻表現的分外冷血無情,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她定定的注視著西偏殿燃起的火海,在心底約莫估量了一下魔王得到消息的時間,繼而扭頭吩咐兵士長:“火滅了之後再著人打掃,仔細留下漏網之魚。”
哪怕一句話便奪走了數十條性命,她連眼皮子也沒有眨一下,更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就連唯一的囑咐,也隻是在做好斬草除根的準備。
果然,西偏殿的火隻燃了半刻,法老王便得了訊兒從議政殿趕了回來。先前長依趕來時已經著人將話兒傳到前朝去了,因此魔王對於事件的前因後果很是清楚;隻怕以長依的刀子嘴豆腐心會留下禍患來,他特特兒趕回來收拾殘局,不想長依的辦事風格難得幹脆利落,倒是叫他白白擔心了一場。
長依的神情淡然,僅僅以眼神與他交流了一瞬便明白他對於這個結果很是滿意。比起什麼公主失蹤的消息讓赫梯糾纏不休拿住借口,這樣一個暴斃而亡的方式幹淨利落一了百了可謂永絕後患,換做是他也會這麼選擇。
“說了讓你回去休息。以後這種事情我來善後,不值得驚擾了你。”
“你不要怪我辦事不力攪合得你後院起火就好。”
長依說的極其誠懇,複又回首覷了一眼火光衝天的西配殿,難得皺了皺眉道:“這把火燒的有些大,怕是整個底比斯都曉得王宮出事了。你安心留在前朝應付那些朝臣使節吧,我會把後宮看得緊緊的,不會叫風聲漏出去的。”
見魔王沒有動身的意思,便又噙了一絲柔軟的笑意替他整了整披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晚間還有國宴要準備可忙著呢~我盡量幫你把瑣事收拾幹淨。”
“早知道她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事,我就帶著你在哈瓦拉城多留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