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勝戎馬一動,早有潛伏於暗處的帝國標兵悄悄地離開,回去稟報軍情了。
正自秉燭夜談的王奔和陸離得了消息,都是精神一振,他們最擔憂的即是柴勝鐵了心當縮頭烏龜,躲在那堅固的營壘裏不肯出來,這樣的話他們就隻能等自家都督領著年夜軍上來,再驅使那些瀛洲豪強的戎馬當炮灰來搶攻了,如今既然柴勝帶兵出來,那他就別再想回去了。
“猜這廝會如何打這一仗。”王奔看向了陸離,陸離是正兒八經的參軍身世,這等琢磨敵將的事情,他最是擅長不過。
“依照緹騎司給的情報看,這個柴達乃是關隴柴氏的直係弟,倒不是什麼無能之輩,精通兵法戰策,並且行事比較穩健,我看他不會急著進攻,很可能會選在黎明的時候,趁我們提防最差的時候策動進攻。”陸離回想了一下緹騎司給的那些情報裏對柴勝的形容後很快就有了推斷。
“那我們正好可以趁這段時間給他準備份年夜禮。”王奔笑了起來,李唐叛軍的主力他雖然不怎麼放在眼裏,不過對方軍力比他多,他也不克不及不心些。
…
京國都內,李瞞站在王府的樓高處,俯瞰著城外遠處平原上的火光,眉頭緊鎖,柴勝那裏二十餘萬年夜軍,看著人多勢眾,但除中軍以外,句烏合之眾也不為過,如今城外連營左右兩翼都起了火光,叫他實在有些擔憂。
“王爺,夜裏風年夜,還是披上吧。”李瞞身後,一名老太監捧著一領年夜氅道,他服侍三代唐王,也是唐王府裏的老人了,如今王府上下,都是披堅執銳的甲士,那些侍女下人,女的被賞賞給了將士,男的都被充入軍中為卒,李瞞身邊也就剩下寥寥幾個人。
“本王不冷。”李瞞擺了擺手,他臉上有些異樣的潮紅,渾身上下有股難以言喻的焦躁悶熱,他怎麼也想欠亨原本看著已經日薄西山的帝國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如此可怖,就好像是一頭原本沉睡的猛虎忽地醒了過來,將那些聒噪的群獸一下撲殺了。
“郭虎禪,難道真是那個太祖轉世,克我李氏。”李瞞喃喃自語道,他想到了京國都裏不知道是何時傳起的流言,郭虎禪這個如今的年夜漢天乃是昔時太祖皇帝轉世,原本李瞞一直都隻當是無稽之談,可是隨著局勢越來越惡化,尤其是自家的水師被帝國海軍全滅於海上之後,他卻是開始相信起來。
聽到李瞞的自語聲,那老太監卻是一臉的苦笑,昔時老王爺李建成在的時候,就曾告誡孫要盡忠王事,不要再做非分之想,隻可惜前麵幾位王爺隻記得老王爺鬱鬱而終,心裏根本就不曾放下過返回關中,君臨天下的野心。
老太監並沒有出言寬慰李瞞,實際上這位年輕的王爺已經快被逼瘋了,整個京國都裏,每個男人都被分了兵器,就連女人孩也是一樣。
過了良久,李瞞從混亂的思緒裏清醒過來,他轉過頭看向了一側黑漆漆,不複往昔夜色富貴的京國都,忽地做出了決定,他不克不及死在這座城裏,昔時祖宗可以忍辱負重降於太祖皇帝,帶著李家被流放到這原本是窮山惡水的瀛洲島上,幾十年生聚有了一搏之力,他為什麼不成以,西麵的年夜食人乃是帝國的宿敵,隻要他能去年夜食,憑他手上的工具,定能在那海西之地占有一席之地,不定他有生之年還能馬踏帝國。
想到這裏,李瞞臉上的瘋狂之色愈濃烈,不過眼神卻陰冷得可怕,因為如果他選擇投靠年夜食人來向帝國報複,明他已經完全舍棄了華夏正統的觀念,這和他從接受的觀念所相矛盾,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複仇,野心,各式各樣的讓他最後選擇了這條道路。
…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柴勝看著應該就在裏許外的帝隊營地,胸膛裏好像有什麼工具在灼燒一樣,心有些燙得慌,那些帝隊似乎把營地建在了最中央的處所,外麵都是那些收攏的瀛洲豪強的殘兵敗將,這樣的布營簡直就是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