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逸沉默了。
她又能如何呢?
她連未婚夫都放棄了,為了生存甘心當王騰的女人,被圈養,被金屋藏嬌。
她也認為自己沒那麼大的麵子,能讓王騰心甘情願的提供物資。
“爸,對不起。”朱君逸閉上了眼睛,流下了淚。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高建良有些急了,“我辛苦將你養大,為了讓你上米國高等教育,不惜將一半的身價都砸進去,捐給了米國,如今我連一口吃的都沒有,像個乞丐一樣求到你的門上,你就是這麼回答我的?”
“爸,可我……真的沒有辦法啊!”朱君逸心中好痛,難受的幾乎窒息。
“怎麼沒有辦法,就算是隻雞,也能掙到嫖資,難道王騰一直在白嫖你?”高建良惱羞成怒了。
朱君逸愣了,這還是她的父親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難道人在絕望與崩潰的時候,才會露出本性嗎?
高建良也覺得不妥,便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能夠從王騰手上弄到食物,那你起碼給我留一些,我偷偷來取。”
朱君逸沉默著,隱隱覺得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
片刻後,她歎息道:“好,從今往後,我把我的食物都留給你。”
“但是,這個房子,隻有王騰可以操控,我甚至連窗戶都打不開,又怎麼送給你呢?”
“你放心,一定有辦法的。”高建良大為振奮,眼珠子一轉,又補充道,“我也不是要你不吃飯,把物資留給我,隻是想讓你盡可能幫我弄點吃的而已。”
朱君逸沒有說話,有些茫然的望著窗外的雪景,陷入了沉思。
高建良掛了電話,又開始集結各種線索,思考起了朱君逸如何把食物送出來的事情了。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這裏麵他記錄的關於王騰的所有線索。
把食物送出來的線索,一定會在這裏麵出現。
翻找了一會兒,高建良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如果所料不差,王騰家的馬桶是通到樓下的,隻要將食物包好,一定能從馬桶衝走,掉到28樓。”
高建良並沒有絲毫不適的感覺,反而十分平淡。
他雖然當了多年的總經理,也是名牌高校畢業,但是他的過去是極其悲慘的,吃過的苦,可能有的人想都無法想象。
當年他旅遊,本想去澳門賭一把,結果被騙到了緬北。
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而已。
在緬北,曾是熱血青年的他還想反抗一下,為了自己的骨氣與犯罪分子抗爭一下,可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折磨,饑餓、鞭打、燙傷……甚至他被關到籠子裏與狗搏鬥過,受傷之後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活生生的被縫了九針。
最後,他妥協了,幫犯罪分子設計過配電係統,設計過服務器,也是他的才華,日子才稍微好過了一些。
後來,他找到機會,趁著夜色掩護,從九米高的樓上跳下去,被大樹劃的遍體鱗傷,小腿都骨折了,最後誤入原始森林,與野獸搏鬥,與毒蟲相爭……甚至因為沒有護照,一度淪為流連在邊境周圍的乞丐。
為了活,他生吃過老鼠,在糞坑裏躲過追捕,連蜘蛛都噶蹦一下被他咬碎過。
逃亡差不多一年,他才勉強偷渡回國。
他依稀記得,當初國內喝的第一口東西,是稀豆粉。
他本以為,回到了天堂,國內的東西會無比的美味,可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