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死後,西城再次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而我的師傅張真人卻一去不回了,他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玄真的尊嚴。
或許,張真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次的浩劫,針對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應劫的還有他,還有我們整個玄真門
下山之後的第二天,大楊醒了。我們像發了瘋似的一樣在山下找了整整的一個月。墳山下的四周都被我們翻了一遍,始終不見張真人的屍體。
就在我們百念俱灰的時候,大楊的手下回來報告說,他們在墳山的懸崖下找到了一件和我一摸一樣的道袍。
聽到這個消息,我發瘋似的讓這位警察把我帶到發現道袍的地方。在那兒,我終於看到了我的師傅,張真人的道袍,道袍旁邊散落著零散的骨頭。
看到師傅的道袍,我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脫目而出。大楊的手下說,他們在不遠處還發現了一具屍首,但骨骸散落四處,隻有一件黑衣黑袍能證明死者的身份。
有經驗的警察分析說,他們從懸崖中摔下來,早已摔的粉身碎骨,根本就不可能保持完整的屍首。
我跪倒在張真人的道袍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含著淚,把道袍和四周的骨骸都收了起來。可憐他老人家,行善積德一輩子,到頭來卻落的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不久後,我離開了西城,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帶著張真人的骨灰和神主牌,啟程回我老家。
這一次,我再也沒有徒步行走,而是借助了當時的交通工具,火車。一個多月後,我終於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和物,還有我小時候經常去玩耍的地方。
看到那熟悉的人,我再也無法忍受我內心的顫抖。一個熟悉的身影,白發蒼蒼,柱著拐杖,佝僂著徘徊。
“媽”我鼻子一酸,大叫一聲,快跑著,來到了我媽的跟前。
媽聽到我的叫聲後,年邁的身軀一震,轉過身,噙著淚水,顫抖著年邁的身子,一顫一抖的朝我走來。
“媽……”我快速上前扶著我的母親,哭著,大叫了一聲。
“潘子,是你回來啦?”媽的眼睛噙著淚水,摸著我的額頭,就像小時候一樣。
“媽……我回來了。”母親年邁的身子比以前更加的蒼老,猛然間,我才記起,我離開家,已經好多年了。
媽擦了擦眼淚,淚眼婆娑,嘴裏不停的喃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扶著媽,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去。媽說她昨天晚上就感到心神不寧,她說她做夢,夢到觀音娘娘和她說我今天要回來,今天一大早,她就在等,等了整整一天,終於等到了我。
媽說觀音娘娘真靈,等我回家後一定要和她一起好好的酬謝觀音娘娘。
媽的話讓我再一次愧疚,從我出生開始,父母就多經磨難,沒有一天是安寧的,但他們從來都沒有責怪過我。好不容易我長大了,卻不能好好孝順它們,報答他們,身為人子,我是多麼的慚愧
扶著媽,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媽逢人就打招呼,逢人就介紹。說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回來了。臉上充滿了開心,布滿了驕傲。
“潘子她爹,你看誰回來了。”
正埋頭幹著手頭上事情的父親,扭過頭來問道:“誰呀。”
接著,父親看到了扶著母親的我。柴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父親跑了上來,他不停的摸著我的手,我的頭,仿佛不敢相信那是我似的。
“爸……”我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大老爺們了,別像一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父親罵著我,自己卻不爭氣的讓眼淚水濕潤了眼眶。
“媽,誰呢?”一起清脆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子看到我的媳婦穿著圍裙,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不可置信的神情布滿了整個臉上,她眼眶一紅,跑上來和我緊緊擁抱在一起。
一家四口哭著,但更多的卻是歡樂。我抱著他們三個,發誓,這輩子,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我扶著父親,媳婦扶著母親,走進了家裏。
“對了潘子,你師傅呢?他咋不和你一起回來。”大家都很遺憾,張真人前不久說要來找我,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按理說,他應該找到了,為何卻不見他和我一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