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菲先是東張西望著找裴雷,她知道龍崖在屋裏聽見了他們四個人全部的對話,雖然他們所說的內容和他沒有什麼直接利益衝突,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冰山並不能按照一般人的思維來理解。她現在怕這個冰冷冷的男人抓著她的弟弟來威脅她,雖然她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
“你要走!”肯定的祈使句,帶著冷冰冰的指控。
“裴雷呢?”裴菲不答反問,見不到裴雷,她有些著急。
“你要走!”龍崖懶散的靠在床上重複剛剛的話,他微蹙的濃眉表示他現在有些不愉快。
“是,裴雷呢?”裴菲按壓著焦急不安的怒火,回答龍崖。
“為什麼?”
“裴雷呢?”
“我問你為什麼?”
“我問你裴雷呢?”
不大的房間裏,兩個人劍拔弩張,龍崖原本半倚靠的身子坐直,獵鷹一樣的目光凶狠的盯著裴菲。裴菲死死的盯著他,聚起全身的異能和體力,準備一擊而發擒住龍崖,盡管她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
“想用我換你弟弟?要看你能不能先抓住我了。”用精神力探知裴菲的想法後,龍崖覺得有些好笑。他周身氣勢一散,又靠回床頭的軟墊,戲謔的看著裴菲,仿佛在看一個愚昧的小醜一樣看著她。
“裴雷呢?”裴菲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站的筆直的身軀繃著力量,像一條護崽的母狼,惡狠狠地盯著龍崖。
“在練功房跟著龍十修煉。”龍崖的話一落,裴菲扭頭就往外走,龍崖雙目放出精光,嘴角含笑盯著她,“我有事找你。”
裴菲聽話的停住腳步,卻也不轉身看他,看起來像是同他置氣一般。實際上裴菲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龍崖又用精神力控製住她的身體,讓她一動不能動,裴菲想要變強的心思從來沒有這樣的強烈過。
龍崖對裴菲揮了揮手,裴菲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幾秒鍾就到了龍崖的跟前,龍崖用手撫了撫她的麵龐,裴菲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像是刀板上的豬大腿任人宰割。
“我找你來,是要幫你煉化晶核。”龍崖欣賞夠了裴菲豐富變換的眼光後解開她身上的箍製開口對她說道。
“為什麼?”裴菲直截了當的問。
“因為你是合適的伴侶。”
“為什麼?”
“嗬,你今天怎麼這麼多的為什麼。”龍崖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今天他為一個女人花費的時間有些多,“因為你夠冷靜、理智和冷血。”
裴菲再不多言,而是從空間裏拿出一個晶核推到龍崖麵前,盤腿就地坐到地上的地毯上,按照顯示器上的修煉方法修煉開來。
龍崖看見裴菲開始煉化晶石,他也盤著腿坐在床上修煉起來,讓人奇怪的是他手上沒有拿晶核。
裴菲的意識沉浸在身體內,她看見從右手筋脈有一道能量流滲入體內,白色的能量流外部被點點黑絲纏繞,她想再看清楚一點的時候,一股劇痛隨著這股能量遊走過的地方蔓延,鈍刀打擊似的痛疼,裴菲的臉蒼白蒼白的。
她還來不及直至,那股黑白相雜的能量流已經迅速循環過她全部的經絡體脈,她咬牙拚命忍耐和體內兩股力量的撕扯、交纏和撞擊,這種重新塑身的痛苦太難讓人忍受。
更為可怕的是,裴菲驚訝的發現她出現了第二意識,有個人或者該說是精神意識在爭奪她大腦的主導權,裴菲集中精神努力去控製思維能力,壓製住心中暴戾、啃食的欲望。
回憶像是流水一樣流淌起來,從小到大那些記得不記得片段、場景在這一刻統統襲向大腦,她的頭腦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在記憶的片段中她看見了自己的深愛的父母,仿佛他們還牽著她的手。
她的頭腦也從來沒有這樣混亂過,嘈雜的聲音紛亂的畫麵,痛苦的記憶讓她掙紮卻越陷越深,兩個極端的存在讓她分裂成兩個人,彼此對立又相互依存,相比精神的痛苦肉體上的疼痛顯得無足輕重。
正在裴菲陷入黑暗中難以自拔時,另一道白色的能量流進入她的體內,龍崖冷冰冰的聲音在她腦海裏響起:“醒來!”
裴菲滿臉的汗珠,麵部扭曲猙獰,鼻孔喘著粗氣,牙齒把下唇咬的鮮血淋漓,身子猛烈的抖動了兩下,刷的一下睜開了泛白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