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才能顯示出你的壞和你的野心啊,全州江湖的人都知道你賈材梓木訥,所以你說假話他們不會懷疑,你說你其實早就想幹掉我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現在他們幫你對付我,你是求之不得,但是希望他們把郭林也殺了,這樣在南清會你就能一人獨大了,你隻要這麼一說,他們肯定相信你了,”曾楚南說。
“我還是擔心他們會真的聽我的話殺了郭林,郭流氓雖然經常和我鬥嘴,但如果他沒有背叛,我還是不希望他死。”賈材梓說。
“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你就放心吧,他們如果真不想用郭林了,那他們也會把郭林交給你處置,要殺也要讓你來殺,他們殺人那也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誰會無緣無故去殺人?所以他們不會殺了老郭,你放心吧,說句狠的話,如果他們真的要殺老郭,那恐怕也等不到現在了,早就殺了。”曾楚南說。
曾楚南的這最後一句話又把賈材梓和木清蘿驚住了,他們心想是啊,如果那些人要殺郭林,哪裏會等到現在?郭林都失蹤兩天了,如果對方要殺人,恐怕早就殺了。
這話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真正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殘忍。
“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不在乎老郭的死活,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我當然還是相信他們沒有把老郭怎麼樣,我內心也希望如此。”曾楚南解釋說。
“大哥,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你對兄弟不是那麼狠的人。”賈材梓說。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趕快去吧,是什麼情況回來再說。”曾楚南說。
“那一會我再回到這裏來向你彙報,清蘿姐,你要跟我一起走嗎?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可以先送你。”賈材梓說。
“我……好吧,我跟你一起走吧,反正晚一點你們還要談事,那我就先走了。”木清蘿說。
曾楚南狠狠發瞪了一眼賈材梓,賈材梓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人家兩個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人家走不走本不關他的事,他卻主動提出來讓木清蘿和他一起走,人家木清蘿一個女孩,既然他都這樣提出來了,總不能說要留下來過夜吧?
“清蘿姐,其實現在也還走,要不你就再和大哥聊一會,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賈材梓尷尬地想說話補救。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還有一個會呢,今天突然離開公司,很多事也還沒有處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們再聚吧。”木清蘿紅著臉說。
“大哥這……”賈材梓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無助地看著曾楚南。
“那你就先送清蘿回去吧,注意安全。”曾楚南說。
“好的大哥,我會注意的,不好意思了……”
曾楚南和木清蘿當然都知道賈材梓所說的不好意思是個什麼意思,隻是話都說出來了,木清蘿不好意思留下來,曾楚南也不好意思強留,也隻好作罷。
從曾楚南的住處出來,木清蘿上了賈材梓的車,賈材梓是新手,但是技術也練習得差不多了,小心地開著車。
“材梓,你和楚南這兩天都是什麼情況,說給我聽聽。”木清蘿問。
“我們去貴寧找大哥以前的一個兄弟,後來找到了,我們就回來了,然後在六河大橋上被人截殺,大哥為了保命,隻好冒險從六河橋飛車下去,後來我們沒死,然後就到了蘇家……”
賈材梓說到這裏,忽然閉嘴,因為他意識到如果再說下去,那接下來就得說到蘇倩倩的事了,要是把曾楚南和蘇倩倩的事給說出來,那不是又扯皮了?
“接著說啊,為什麼不說了,蘇家是哪家?你們在蘇家幹嘛了?”木清蘿何等聰明,當然能感覺得到賈材梓忽然不說了肯定有重要的原因。
“其實也沒什麼了,我和大哥都受了些傷,就在蘇家養傷,蘇家也沒什麼人,就是兩個老人,我們和兩個老人相處得挺好的。”賈材梓心想這故事還得說下去,不過不能把有蘇倩倩這事給說出來,要是說漏嘴了,大哥又得修理我了。
“嗯,農村的村民是挺純樸善良的,我在彎山村呆了那麼長時間,對農村生活也有一些了解,那後來你們是怎麼回來的呢?”
木清蘿明顯聽出賈材梓說話有些故意掩飾著什麼,所以她特意追問,她知道賈材梓這個人天生有些木訥,雖然現在好了許多,但是隻要逼得急,他肯定就會露餡。
賈材梓心裏暗暗叫苦,心想這可怎麼說?說是有車去接蘇倩倩,然後就搭了順風車回來了?如果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不是把蘇倩倩的事又給說出來了嗎?剛才就有意隱瞞了有蘇倩倩這個人,現在又說出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如果不說,那又該如何回答?
“你說話呀,怎麼不說話?你在試圖隱瞞著什麼?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木清蘿問。
“沒有了,我們是……是到鎮上坐的客車到全州來的。”賈材梓說。
“那個鎮叫什麼鎮啊?從那鎮上到全州一天有幾班車?車費多少?”木清蘿接著追問。
“嗯,這個……有幾班車我不清楚,車費是五十塊。”賈材梓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們在那裏幾點上的車,幾點到的全州?”木清蘿問。
“我們是十二點上的車,下午到全州。”賈材梓說。
“材梓,你沒把我當朋友,你對我撒謊,虧我還把我當弟弟,可是你卻對我說假話。”木清蘿說。
“我沒有啊清蘿姐,我說的都是實話。”賈材梓說。
“六河的那個方向的鄉鎮,很少有直接到全州的車,就算是有,也是很早就發車,而且每天隻有一班,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到省城的人不多,他們每天大清早發車以後,中午到了全州,然後下午還得回去,你說你中午才從那裏出發,那就是扯,說明你們根本不是乘坐客車來的,你為什麼要騙我?”木清蘿說。
“清蘿姐,你怎麼知道這些?”賈材梓驚訝了。
“巧得很,恰好我公司有一個同事就是那個方向的,這些情況我就是聽她說的,她每次回家都報怨要起得很早趕車,因為稍晚了就沒有車到全州了。”木清蘿說。
“也許你公司的那個員工和我們在的不是同一個鎮呢。”賈材梓說。
“那你說,你乘車的那個鎮叫什麼鎮?你可不許胡亂編,因為我拿出手機上網一查就知道到底有沒有那個鎮了。”木清蘿咄咄逼人。
“我……”賈材梓這下真的招架不住了。
“說,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們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木清蘿逼問。
“清蘿姐,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也不是想撒謊騙你,隻是大哥交待過,我們這兩天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如果你要問,你就去問大哥吧。”賈材梓沒轍了,隻好把責任推給曾楚南了。
“如果你們是光明磊落的,那有什麼不能說的?既然不能說,那就肯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不說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懶得管你們的破事!”木清蘿說。
“清蘿姐你別生氣啊,我們也沒什麼破事啊,其實我……”賈材梓心想自己真是嘴笨,這麼一件小事都處理不好,要是讓大哥知道,那肯定又得挨罵了。
“好吧,你也不用為難了,不說這事了,我改天親自問曾楚南吧,你還是好好想想一會人家和你談事情你該如何應對吧,我也不想影響你的情緒。”曾楚南說。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們要和我談什麼,我怎麼想呢?”賈材梓說。
“這就是準備工作了,你在和別人談判之前,一定要假設別人會提出一些什麼樣的問題,然後再想如果對方提出來,那你自己要怎麼答,你作出的假設越多,你的準備也就越充分,也就能臨場發揮更好,就是所謂的處變不驚,揮灑自如。”木清蘿說。
“清蘿姐,你和大哥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是我讀書少,經常跟不上你們的節奏,我要多向你們學習,我也要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才行。”賈材梓說。
木清蘿笑了笑,“其實你不必變得很厲害,人一但變得很厲害,那就會失去很多美好的東西了,我以前就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也想著自己變得厲害一點,但是發現變得厲害後,其實得到的和失去的一樣多,甚至失去的更多一些。”木清蘿說。
賈材梓不是很明白木清蘿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無法理解木清蘿所說的話裏蘊含的得與失的道理,有些東西,隻有自己經曆,才能真正感受,現在賈材梓顯然還不能理解這樣的境界。
兩人一路說話,木清蘿雖然心裏犯疑,不過也沒有再追問賈材梓他們在村裏的事,把木清蘿送回家後,賈材梓駕車來到了幽蘭會所。
賈材梓的車一停好,發現旁邊停著的幾輛車都閃了三下燈,這是賈材梓和兄弟們的暗號,他的手下人都已經布置到位了,如果他在幽蘭會所裏遭到威脅,兄弟們會衝進去救他。
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在會所外麵一直等著,見賈材梓走了過來,衝他點了點頭,“你好,賈先生,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