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原諒(2 / 3)

“是啊,我忘了跟你說了,我覺得那個女的很像北衝加油站的工作人員。”郭林說。

“你說的沒錯,她就是北衝加油站的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後來我們把北衝加油站給燒了,他們就失業了,他們兩個是戀人,對我恨之入骨,認為我讓他們失去了工作,所以幫舒玉樓來對付我,舒玉樓給的報酬也非常少,就一萬塊錢。”曾楚南說。

“啊?這小子這麼賤,一萬塊就敢來殺人。”郭林說。

“他的本意並不是來殺人的,他隻是想搗亂我們的聖誕晚會,老郭,一萬塊也不少了,我也是從窮人走過來的,對於有錢的人來說,一萬塊那是一餐飯的錢,但是對於他們那樣的工薪階層來說,也許是幾個月的工資,再加上他們對我的仇恨,去幹那事倒也說得過去,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兩人都要求我放過對方,我覺得他們的情意是真的,這事是舒玉樓在操縱,我們應該把帳算在舒玉樓的頭上,去為難那兩個江湖以外的人,我覺得沒必要,所以就放了他們。”曾楚南說。

“可是他捅了我一刀,差點沒把我捅死。”郭林顯然心有不甘。

郭林的反應曾楚南倒也理解,郭林混慣了,恐怕在他的字典裏就沒有原諒這個字,他認為命都差點讓那小子給搞沒了,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舒玉樓認為章荻背叛了他,所以要報複章荻,陰差陽錯的你替章荻擋了一刀,所以造成現在的局麵,我倒認為你不應該記恨那小子,你得感謝他才是,要不是他這一刀,你和章荻之間的恐怕永遠不可能走在一起像現在這樣平心靜氣地對話對不對?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那小子是個有地位有勢力的狠角色,我肯定會對他趕盡殺絕,但是他和他女朋友都隻是普通的工薪層,我認為就沒必要太為難他了,他現在躺在一家小診所裏,他的傷比你還嚴重,他已經受到了懲罰了,我們就不要去追究了吧。”

曾楚南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通話,目的當然也是為了說服章荻和郭林,雖然這事他下了決定後郭林和章荻也沒轍,但是他希望郭林他們能理解他的做法。

“南哥說的也有道理,既然都放了,那就放了吧,反正我也沒死。”郭林說。

“其實有時原諒不單是為了寬容別人,也是放過自己,讓自己心安心靜,如果我們大家都不懂得原諒,那麼恩怨就會無休無止,也一直會處於仇恨的煎熬之中,對嗎?”曾楚南說。

章荻點了點頭,“說得沒錯,就像我……”

她應該是想說‘就像我和郭林一樣’,隻是說到一半,覺得不好意思說出來,就打住了。

“南哥,那這事就這樣算了?”郭林問。

“當然不能這樣算了,那個闖南後宮的可以原諒,但是他幕後的舒玉樓不可原諒!老子給足了他麵子,可是這貨卻變本加厲,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他不是一直都對我燒他的加油站耿耿於懷嗎,我就再燒他一次,他如果再惹我,我就接著燒,直到把他所有的加油站燒完為止。”曾楚南說。

曾楚南一提到舒玉樓,馬上又變得凶狠起來,對於那些有勢力又不依不饒的對手,唯一的辦法就是打得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接下來的兩天,舒玉樓旗下的兩家加油站接二連三發生大火,不過這一次舒玉樓有準備,大火很快就被撲滅,並沒有把整個加油站給燒毀,但是損失也非常的大,至少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營業了。

舒玉樓氣得發瘋,他知道黃文道收拾不了曾楚南,這一次他沒有再報警,而是直接去了省府找他名譽上的叔叔事實上的爹。

舒躍進也沒想到曾楚南會玩得這麼大,這多少有點不給他麵子,他也知道曾楚南的勢力,這樣纏鬥下去,恐怕舒玉樓的家當要被曾楚南給燒光。

這事他必須得出麵協調一下了,這一次他親自作東,在省府旁邊的酒店裏擺了一桌席,請曾楚南吃飯。

省長大人親自擺席,麵子的確夠大了,不過曾楚南知道,舒躍進的姿態放得越低,其實越說明他心裏很惱火,他是權傾一方的大員,本不用親自擺席請曾楚南,這樣做,隻是暗示曾楚南,我給足了你麵子,你也不要不給我留麵子。

不管他和曾楚南的關係如何的好,如何的有利益關係,但他們之間畢竟隻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這種關係完全靠利益來維係,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靠利益維係的關係當然非常脆弱,脆弱到隨時都有可能掀桌子翻臉。

當然,舒躍進不會輕易和曾楚南翻臉,曾楚南是他的提款機,可以給他提供大量的財源,最重要的是,他擔心曾楚南手裏握有重要的足以讓他掉烏紗的證據,一但和曾楚南徹底鬧翻,他擔心曾楚南會把他從那個高高在上的官位上拉下來,和曾楚南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知道曾楚南是一個心思慎密行事滴水不漏的人,要不是有真能耐,他也不可能在全州翻雲覆雨做得如此之大,舒躍進不怕曾楚南,但是心裏是有忌憚的。

之所以說他不怕曾楚南,是因為以他手裏的權力,他也隨時可以把曾楚南的勢力完全瓦解,南清會勢力再大,也隻是一個社團,再大的社團和手握權力的政客相拚,結局都隻能是輸,因為他們可以調動警察等武裝力量,那是巨大的力量,不是一個社團所能抗衡的,所以舒躍進不需要怕曾楚南,但是他會有忌憚,因為如果曾楚南和他玉石俱焚,他的官位恐怕也會不保,曾楚南隻是一介江湖草莽,換個地方可以照樣混,但是舒躍進不一樣,混官場的人一但被拉下來,政治生命幾乎就宣告結束了,要想東山再起,難上加難,舒躍進混了幾十年才爬到這個位置,當然不敢冒險,他不能讓曾楚南壞了他的政治前程。

這是一種糾結而微妙的關係,相互利用,相互提防,相互製衡,表麵上熱情客氣,但彼此心裏其實冰冷陌生,還隨時擔心對方會狠狠地捅自己一刀。

這便是江湖,江湖的凶險不在於刀槍,而在於人與人之間的種種錯綜複雜的關係,要想在江湖中遊刃有餘,必須得學會處理這些關係,不僅僅要智商,還需要情商。

不論是官場還是商場,不論是黑道還是白道,每一個混得好的人都是表麵風光,其實是在刀尖上起舞,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正所謂高處不勝寒,要想混到高端,必然是與高智商高情商的人打交道,這些社會的精英階層手握著讓人畏懼的權力和讓人豔羨的社會財富,處處小心,人人自危,每個人都戴著麵具行走,目的都是為了防範別人保護自己,因為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曾楚南走進包房的時候,舒躍進已經到了,旁邊是冷著臉的舒玉樓,看到曾楚南走進來,舒玉樓狠狠地瞪了曾楚南一眼,曾楚南假裝沒看到他,隻向舒躍進伸出了手。

“對不起,讓舒省長久候了。”曾楚南說。

“哪裏,我也剛到。”舒躍進站了起來,伸出手和曾楚南握在一起。

曾楚南本想借握手之機讀一下舒躍進的心,探一下他的想法,可是讓曾楚南失望的,竟然什麼也沒讀出來。

曾楚南心想不是已經回來了麼?怎麼又不見了?這鬧的哪樣,關鍵時刻你又不見了?

“坐下吧,讓服務員上菜。”舒躍進說。

曾楚南應了一聲,心裏還在想著讀心的事,明明那天已經能讀出孫永健的信息了,怎麼今天又不靈了?是暫時失靈呢,還是以後又不會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南,最近生意還好吧?”舒躍進開始扯開話題,這當然隻是開場的客套性話語,肯定不是今天的主題,今天的主題,不是興師問罪,至少也是調解維和。

“謝舒省長的關心,生意還好,前兩天才搞了一個聖誕派對,效果不錯,不過進行過程中被人闖了進來,還搞了一個炸彈,幸好沒爆炸,否則就樂極生悲了,我的一個兄弟被捅了一刀,差點死了,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呢,醫生說很有可能會成植物人了。”

曾楚南沒等舒躍進開始興師問罪,自己就搶先發難,把這些事情給說出來,這樣至少在場麵上就占據了主動。

“這麼嚴重?有沒有報警啊?黃文道這個公安局長我看是得考慮換一下了,全州治安狀況一直不好,回頭我得讓省廳的相關同誌找他談話,要是再不改善全州的治安狀況,就把他拿下!”舒躍進擺起了官腔。

舒躍進果然是老狐狸,他知道曾楚南搶先把這些話給說出來,那當然是有原因的,而且也猜到這些事肯定和舒玉樓有關,不然曾楚南也不會說出來,不過他卻避而不談這件事的幕後是誰,反而顧左右而言他,說起了黃文道是否稱職的問題。

他不提,曾楚南可要提,他既然搶得了先機,當然要把這種先機繼續發揮,他得首先把舒玉樓為惡在先給說出來,這樣他就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要燒舒玉樓的加油站了。

“其實黃局的工作也做得不錯了,警察也不可能天天守在我的公司嘛,還好來安炸彈的人我抓到了,他親口承認是舒總叫他做的。”曾楚南說。

“你胡說!那件事與我無關!”舒玉樓站了起來。

“舒總別激動啊,這事我有證據的,那人就是你加油站的員工,你給了他一萬塊錢,讓他裝炸彈把我南後宮炸翻,也幸虧那炸彈沒炸,要是炸了,那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你膽子可真大,你要是炸了南後宮,那你就成了恐怖份子了,危害公共安全,那恐怕舒省長都要被你連累了,你太衝動了。”曾楚南接著說。

舒躍進一聽,心想這小子還弄了炸彈?狠狠地看向了舒玉樓。

“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那炸彈是假的,又怎麼可能會炸呢,他完全就是……”

“咦,這麼說你是承認那件事和你有關了?不然你怎麼知道那炸彈是假的?看來我說的沒錯嘛,那事就是你指使的,舒省長也聽到了,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曾楚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