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露心裏那真是佩服,眼前兩個的商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在展開交鋒,而他們在交鋒過後最終又是要完成合作,又交鋒又合作,在這樣矛盾的局麵下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又避免傷了和氣影響以後的合作,這實在是需要智慧。商人也不容易,比官員還要苦逼,代露心裏暗想。
曾楚南提出來的理由當然也不是胡說,也是站得住腳的。要想立一個新項目,從申請到拿到批文,再到通過相關部門對廠房的檢驗合格等等,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官僚主義盛行的年代,企業從申請到正式生產,需要跑很多很多的部門,蓋很多很多的章,部門的官爺們讓申請人提供材料的時候,他們不會一次性地說清楚的,而是會讓你跑一次又一次,誰讓你不公關的?如果公關過了,那就簡單許多,但是公關是需要錢的,如果曾楚南不動用之前公關過的關係,讓付陽重新公關一遍,那確實是需要花大量的經費,這一點付陽也是心知肚明的。
兩人各執一詞,場麵有陷入僵局的危險。
“你們談生意,按理說我不該插嘴,不過我既然來了,也不能看著你們這樣僵下去,我覺得你們都是優秀的商人,看重的都是以後更多的利潤而不是眼前的小利,所以我認為你們應該相互作一些讓步,把這件事情給拍板了,大家也就都放下心了。”代露說。
“代鎮長言之有理,我們雖然在股份的分配上有些小小的分歧,但我們以後還是要合夥賺大錢的,這樣吧,對於辦證和批地這些事情,費用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就不納入公司的支出了,你也就不用和我分攤了,至於你的經驗和技術嘛,那也就不要再算作入股的籌碼了,你要是沒技術和經驗,那我還找你幹嘛啊,對不對?所以我們都不要糾結於這個話題了,還是出多少資占多少股吧,就這樣定了,來,為我們的合作幹杯。”曾楚南舉起了酒杯。
付陽看了一眼他老婆,他老婆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酒杯,這是暗示同意了。
“那好吧,曾總可真是鐵公雞啊,要想從你身上占點便宜那真是太難了,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那就這樣吧,我出資百分之四十,你出資百分之六十,改天我們把合夥協議簽了,就正式開始籌備了。”付陽說。
“好,我也不計較付總說我是鐵公雞了,我爭取向更高級別靠近,做一隻銅公雞!幹杯!”曾楚南一飲而盡。
大家都把酒喝了,這事就算是達成意向了。
聊得正在高興,這時聽到外麵好像有吵鬧聲,而且鬧得很響,應該是其他來這裏吃飯的客人喝酒多了鬧事。
“現在這些人素質越來越差,不能喝就少喝點兒,喝了以後還要鬧事,真是無聊。”付陽的胖老婆說。
“是啊,現在的人就是這樣,吃個飯也不消停,真是的。”代露也跟著報怨。
代露的話剛說完,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男子站在包房門口大聲說話:“你們都不要在這裏吃飯了,這家酒樓的羊肉有問題,是老鼠肉,吃了會死人的,大家都走吧。”
代露和曾楚南的座位都背對著包房,門口的人應該是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也沒能馬上認出他們的背影,不過曾楚南和代露就聽出來了,站在門口說話的人正是宋老八。
宋老八是普田縣的第一富人,付陽當然也是認識的,隻是他並不知道代露和宋老八之間的關係,他正要和宋老八打聲招呼,宋老八說完話後自己走開了,砰砰地去拍其他間的包房門去了,說的話也大同小異,總之就是各種詆毀這家酒樓。
曾楚南繼續吃菜,並沒有說話,他知道代露肯定也聽出了是宋老八在鬧事,隻是她剛才還在說現在的人素質太低,沒想到那個素質很低的人竟然是她的準男友,她現在應該非常的尷尬。她不說話,曾楚南自然也不說,讓別人尷尬的事,為什麼要去說?
代露的心情顯然受到了影響,她雖然沒有完全答應宋老八的追求,但她也沒有拒絕,在很多人的眼裏,老八就是她的男友,現在她男友在這裏喝醉鬧事,她認為她在曾楚南的麵前丟人了。
“來來來,我們接著喝酒,他們鬧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不要受到影響。”曾楚南舉杯說。
代露也端起了酒杯,這時又有人進來了。
“代鎮長,宋老板是你男友,他現在在我們的酒樓鬧事,我們誰也勸不了他,報警都沒人來管,他都開始砸東西了,你能不能幫我們勸勸他,大不了我們免單就是了,求求你幫忙了代鎮長。”
進來的是酒樓的老板,老八之前應該是經常和代露她們一起到這家酒樓來吃飯,所以老板對她們都很熟悉,知道代露和宋老八的關係。現在宋老八發飆,他實在沒轍了,這才想起來代露也在這裏用餐,所以就來求代露幫忙了。
代露的臉色非常的難看,這讓她更加的尷尬了。本來想裝著不知道此事,沒想到老板還是找到了她,老板顯然不是故意讓她尷尬,隻是實在沒辦法了。
代露站了起來,尷尬地笑笑。
“老板,我和他雖然認識,但我和他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我們也隻是普通朋友,他現在喝多了,你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吧,這事我幫不了你。”
“不行啊代鎮長,你一定得幫忙才行,警察剛才來過了,一看是老八,教訓了幾句就走了,根本沒把人帶走啊,他要這樣砸下去,那對我們的生意影響太大了,我求求你了代鎮長,你就幫我們勸勸他們吧。”老板說。
“老板,宋老八到底為什麼要鬧事?是不是你們的服務不好,或者是你們的食材真的有問題?”曾楚南見代露太尷尬,想替她解一下圍。
“沒有啊,天地良心啊,我們的羊肉那都是最好最新鮮的,怎麼可能會有問題呢?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有一個女服務員長得比較好看,老八喝多了,就摸了我們的服務員一把,我們那個服務員是新來的,不知道老八的身份,就罵了他兩句,老八當時說沒事,後來喝多了,忽然就鬧事了,我都讓那個服務員向他道歉了,可是他還是不依不饒啊。”老板苦著臉說。
代露的臉色更難看了。
曾楚南本來是想替他解圍,可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起因,這不但沒能解圍,反而讓代露更加尷尬了,曾楚南自己也有些尷尬,因為他幫了倒忙。
“老板,我和老八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我不想管他的事,也管不了,楚南,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代露站起來身來說。
雖然她和老八不完全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是遇上這種情況,她的確非常的尷尬,曾楚南分明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絲難受,她現在應該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和宋老八這樣的敗類扯上關係。
“好吧,那我送你,付總,你們先吃著,我送一下代鎮長馬上回來。”曾楚南說。
“其實我們也吃好了,那就大家一起走吧。”付陽也說。
付陽是老鬼,自然能看得出來代露的尷尬,既然代露要走了,他們也沒必要再呆下去了,反正大家要商量的事情都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是可以走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吃好了,那我也買單走人吧。”曾楚南說完叫過服務員買單。
“代鎮長,你就幫我們勸勸宋八哥吧,求求你幫忙了。”酒樓老板還是在央求代露。
“老板,代鎮長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們和宋八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就不要再為難她了好不好?你繼續報警,我就不相信警察會真的不管。”曾楚南趕緊繼續為代露解圍。
從二樓的包房下來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看到大廳裏已經亂成一團了,原來是宋老八和他的朋友們繼續在鬧事,旁邊一群人在圍觀。
“他媽的,這家破酒樓的老板太不識抬舉了,竟然敢招惹我們八哥,在普田縣敢得罪八哥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罵罵咧咧的不是宋老八,是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宋老八的狐朋狗友。
“就是,我們八哥跺一跺腳,普田縣的地麵都要抖上幾抖,和我們八哥作對,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在普田縣誰說了算,當然是我們八哥說了算!”另外一個臉喝得紅紅的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