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隨口問了問幾個光著膀子的兵丁,大家都暗自歎息運氣不好,下次打勝仗之後再將清軍的鎧甲、衣裳拔下來,到時候自己什麼都有了,也不怕清軍的勾槍勾掉自己頭上麻布、身上棉被了。
有的更是顯得頗為得意,指著頭上的麻布道:“王爺,最初不信這麻布、棉被能否韃子箭矢、刀槍,聽老兄弟們說這麻布裹頭,棉被裹身防禦能力太好了,韃子若在五十步外放箭的話,完全傷不到身體呢?”
每次聽到這裏,李定國就感到淚水打滾,大概曆史上所有的農民軍,所有義軍裝備都是極為簡陋的啊。
除此之外,更令人感慨的就是獨輪車,十多人有一輛獨輪車,有夥夫兵推著,上麵放著鍋碗瓢盆,放著行軍輜重與少量糧食,每輛獨輪車能夠運載300多斤的東西,這可是獨輪車運輸極限。
為了推動獨輪車,大家與夥夫兵輪流推著,每推5裏多都要換一個人,如此可以看出古代行軍之艱難。
但令人驚訝的全軍根本沒有受肇慶受挫影響,大家對李定國頗為信任,很多兵丁更是嚷著如何報肇慶潰敗之仇。
如此走了兩天,這天經過東安縣(現在雲浮市),看著兩側是蔓延的高山丘陵,地勢頗為險要,周圍人家稀少,山上樹林茂密,突然靈機一動,內心有了主意。
找到幾個斥候,一一打探韃子信息,分析了解清軍行動規律。
隨後令人請來金維新、劉遠生、吳子聖、王國仁、李成爵等人,說出自己主意之後,眾人一聽連聲叫好,大家紛紛提出意見方略,迅速的形成一個伏擊方案。
第二天早上大軍繼續西行,除了軍需官劉範等人率領輜重兵馬向德慶州前進之外,眾將紛紛率領主力抄小道折返,然後在晉康鎮驛道兩側十餘裏的山林之中秘密住下。
李定國率領近2萬中軍、30頭戰象繞道折返回到晉康鎮十餘裏的牛車頂附近深山老林之中住下。
派人化妝後秘密聯絡對麵的吳子聖、梁傑等人,讓大家做好隱蔽。
派出幾十個當地民眾化妝成樵夫到周圍三裏開外砍柴之外,設立警哨,其他人一律不許外出。
派出上百個人化妝成貨郎深入到周圍三十餘裏的小山村,以打探清軍消息。
下令全軍上下不許高聲喧嘩,防止戰馬嘶鳴,不許四處亂拉屎,不許生火做飯,不許驚擾周圍百姓,不許與周圍鄉親接觸,大家一律吃著幹糧,靜候清軍的到來。
其實義軍多次設伏,很多人更是個中老手,這些號令主要是讓大家多多注意而已
當天下午,靳統武、高文貴率領斷後兵馬在晉康鎮安營紮寨,然後在第二天早上拔營西去,逐漸的消逝在眾人目光之中。
當天晚上巡視各營回到一個簡陋的被廢棄的草屋裏麵,看著坐在前麵的金維新、劉遠生等人,李定國長歎道:“我部將士雖然作戰勇猛,可以說在野戰時從來沒有杵過誰,但也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打仗全靠那士氣,士氣上來則天下無敵,士氣低落時則一潰千裏。
但若論起實力,則與平南、靖南兩藩實力不如亦。”
劉遠生點頭道:“王爺不要妄自菲薄,王爺愛兵如子,將士們都樂意效命沙場,比起其他軍隊來說我部將士堪稱精銳。”
李定國點了點頭,笑道:“我仔細考慮很久,戰場上大家雖然氣勢如虹,但還是各自為戰,相互支援配合頗為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