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雙禮及其一幹親信被如此折磨了六天,在第氣天下午被帶到知府衙門後院,看見李定國坐在一個涼椅上麵,旁邊放著一塊茶幾,兩邊侍立著長子李嗣興、以及劉文秀的兒子劉震。
看馮雙禮被帶到,李定國站起來笑道:“侯爺別來無恙,聽人說後將軍這兩天一直怪本王怠慢侯爺了,在這裏本王給侯爺賠罪。”
馮雙禮昂著腦袋,看著李定國道:“王爺一直指責國主,你看看你自己,對過去老兄弟如此刻薄寡恩。
看來王爺被金維新那個小人說迷惑,一天到晚玩弄這些虛的東西,害得本候給你當了幾天長工,苦力啊。”
李定國收起笑臉,瞪著馮雙禮道:“馮雙禮,你說本王給你來虛的,那好本王今天晚上就給你來實的,劉震在這裏,本王剛才也對老四(艾文奇)的牌位說了半天話,將來也會說給艾承業(艾文奇長子)聽,讓天下人評評你的罪過。
你馮雙禮是有功勞,追隨老萬歲南征北戰,這幾年對我們幾個兄弟也不離不棄,這些大家都看到眼裏。
你馮雙禮追隨本王轉戰千裏,與本王一道攻打孔有德,逼其自殺,廣西一個月之內得以光複。
這些林林總總,沒有那個否認你馮雙禮的功績。
但你想想,本王正在前方與尼堪所率領的真韃子拚命,你可好不但不畏敵不前,而且借口孫可望給了你一道命令就率部退走。
你這句話騙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你馮雙禮不是畏懼滿清真韃子的話,如果你馮雙禮真心想抗擊韃子的話,會率部撤走,會讓本王大敗尼堪所部真韃子而不能繼續擴大戰果嗎?
還有,孫可望為了收買你,說讓你統率本王兵馬,你就飄飄然然了,你想想,憑你那點能力能夠統率本王這幾萬精兵嗎?
孫可望想要謀害本王,你竟然甘當馬前卒率部一路追擊,從湖南追到廣西,本王一忍再忍,你還是不敢善罷甘休,古人退避三舍,本王當日退了多遠,你計算計算。
本王正在桂東與滿清血戰的時候,你竟然率部偷襲本王後路,如此方有今日之敗,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說本王讓你當了幾天苦工,看來你還不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你摸著良心想想,若非你卑鄙無恥,這些兄弟會死嗎?本王讓你贖罪,免得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你不但不謝,反而抱怨。
你說說,這樣多年來,本王何曾冤枉於你,你的行為與戰場投敵有什麼兩樣,即便殺了你也不過分,你摸著良心講講,是不是這樣?”
被罵得狗血淋頭,特別是殺了你也不過分,這讓馮雙禮膽戰心驚的,現在所部將士已經被李定國整編完成,即便不殺了自己,但若將自己晾在一邊,自己這輩子大概就完了。
馮雙禮雙腿一軟,跪下道:“王爺,小的知錯了,小的知罪了。”
拿起案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你說你知罪了,你說說,你有哪些罪過?”
馮雙禮內心一喜,當即將李定國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再重複說一遍,其中雖然雜著一些新的東西而已。
李定國搖了搖頭道:“這些沒錯,但你馮雙禮不能人雲亦雲啊,很多東西要自己去想。
別的不說,單說本王讓你幫死去兄弟裹屍體,讓你埋葬死去的兄弟,難道這些不該嗎?
不說本王曾經親力親為做過,就是死者為大,一些死去的兄弟可曾經救過你馮雙禮的命,因為你的貪婪,因為你的愚昧,很多本來不該死的兄弟就這樣死掉,你說說,難道不該為弟兄們做一點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