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炸馬宴 (三)(1 / 2)

(三)老黃不在營地,當我到達霍爾特山的時候,留守的員工告訴我說,老黃帶領一班人馬一大早就前往昨天發現古墓的洞口繼續勘查去了。

這個老黃可真是貪心,他打算在我這個外人到來之前先進入墓穴內部進行一番搜索,以期可以發現珍貴的陪葬品,避免以後因為分配不均可能引發的不必要的爭吵。現在他的身邊沒有異己,營銷副總在昨天晚些時候也親臨洞穴查看了,據說他看了寬大厚重而精美絕倫的石槨之後麵色發青,上來以後幾乎沒怎麼說話就帶領著他的幾位心腹手下乘坐麵包車離開了營地,這也算是對諾言的一種踐行吧!

我獨自行走在通往霍爾特山南麓緩坡上的墓穴發現地,這片草場對於我而言是如此熟悉,行走在這裏就如同是走在自家院套裏那麼輕車熟路,沒有對於曠野寂寥的排斥,沒有對於蒙古蒼狼的恐懼,也沒有對於不可知未來的一絲擔憂,這份自信與成竹在胸的感覺是我第一次踏上這片草場時所不具備的,時間可以讓人成熟,磨難可以讓人堅強,在時間與磨難的雙重作用下,我已經由一個患得患失的偽潛伏者成長為一個有著內在追求目標而意誌堅定的樂觀主義者了,這大概就是我在蒙東地區六年潛伏之後的一種非物質化收獲吧!

老黃沒有像我預料的那樣投身於古墓尋寶而不管墓外的昏天暗地,在我走到墓穴位置的時候,他正坐在距離洞口不遠的一處外露岩石上吸煙休息。

老黃看到我以後很客氣地向我點頭並打招呼:“雲飛老弟你可來了!我們一幫弟兄可都是望眼欲穿了啊!”

我走過去和老黃很親近地握手,交流是雙向的,情緒也是可以被感染的,“黃經理,久違了!”

我們寒暄了片刻,馬上進入正題。

“黃經理,你再仔細說說這個洞口是怎麼突然塌陷的,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坐在洞口外側的土堆上問老黃,其他員工或蹲或坐圍在旁邊,有點開田間會議的感覺。

“大致的情況我昨天已經打電話告訴你了,至於具體的情況我可說不好。”老黃扭頭在圍觀的人群裏尋找,然後指著一個蹲在旁邊的胡子拉碴的員工,“喂!你過來!蹲那麼遠幹什麼?你來給雲飛說說當時的具體情況。”

那個倒黴員工的腿有點兒瘸,他挪了過來,坐在老黃的身邊,老黃對我說:“就是他在探墓的時候踩塌了這個洞口的。”

“這哪兒是我踩出來的啊?”胡子男有點兒委屈,他慢聲細語地向我介紹了昨天事件的來龍去脈:“這麼結實的墓頂是我能踩壞得了的嗎?我當時正和另外兩個兄弟用油壓鑽頭打眼,我可真倒黴,選在洞口這個位置,你也看到了,這杆油壓鑽頭是需要人按住才能向下鑽探的,我當時就站在這裏用力按住壓杆,剛開始鑽還沒什麼事情,後來遇到一點阻力,我以為肯定是草皮下麵流沙層裏麵有水礫石,所以就使勁往下壓,結果再一使勁就塌了,我整個人就直接掉下去了,要不是有油壓機和柴油機的電纜連著,沒準我都報銷掉了!現在腳還腫著呢,真是倒黴啊!就算是沒傷到骨頭,但是不管咋說這可都是工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