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焦尾琴(2 / 2)

那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給了蕭鈺一個男人都懂得的眼神,蕭鈺冷靜的接受了那人的目光,雖然這目光著實有些教人不舒服。

竇建德冷冷的說道,“這一場,比試的自然是文,三位公子各自作詩一首,小姐喜雨,就以雨為題。”

說罷,已經有家仆上來,在三張桌子上鋪上三張宣紙,備好筆墨,蕭鈺來此之後,談不上飽讀詩書,但詩文一類的,還是能作出一二來的,隻是不知道那兩人的深淺,更何況,還有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異族男子,蕭鈺有些頭痛的扶額,隻能指望先人留下的名篇了。

蕭鈺放下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寫好,那異族男子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倒是之前那人難掩臉上的得色,蕭鈺看著自己筆下的這首詩,心裏有些不知深淺。

古代的文人雖然沒有出口成章那麼誇張,但在詩詞方麵的造詣,絕非現在人能比,而如李白杜甫之流,在那個時代雖然文采出眾,但並非就說他們代表了那個時代的巔峰,隻能說在流傳下來的詩篇中,他們的確是巔峰的存在。

三首詩篇被交到那李員外的手中,蕭鈺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這次需要淘汰掉一人,之前的那位仁兄,怎麼看,都不像是飽讀詩書之流,但蕭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李員外已然有了定奪,直衝著蕭鈺問道,喚起謫仙泉灑麵,倒傾鮫室瀉瓊瑰。這後半句還可以理解,隻是不知道這喚起謫仙泉灑麵是何意?

蕭鈺早已經想到,李員外必然會問這句話,蕭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這是草民偶然在一本古書中看到,說是海外有座仙山,那山上有一謫仙般的人物,尤愛飲酒,且擅長作詩,上天為了讓那人作出氣勢磅礴的詩篇,每逢那人睡覺之時,必然要落下雨水到那人的臉上,使那人清醒。”

李員外點點頭,“這個說法倒是有趣的很。”

隨即將兩張宣紙交到了竇建德的手中,竇建德淡淡的掃了一眼上麵的名諱,“請蕭公子與古公子留下。”

蕭鈺跟那異族男子對視一眼,那男子勾起唇角,衝著蕭鈺微微點頭示意,蕭鈺坦然一笑,之前的那人對自己落下來頗有些憤憤不平,在蕭鈺的耳邊低聲道,“那小子看著就不像本地人,你一定要給他個好看。”

世人大多如此,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讓別人得到,蕭鈺理解的衝那人點了點頭,那人憤憤不平的說道,“老子雖然不懂什麼詩詞歌賦,但好歹也作出了一首詩。”

蕭鈺聽那人不住的碎碎念,有些頭痛的扶額,“兄台,你——”

話還沒說完,隻聽見竇建德道,“第三場,琴試。”

那人憤憤不平的下了台,台上隻留下一張古琴,異族男子上前調試了一個琴弦,琴音叮咚,婉轉動聽,在這涼州的小鎮,竟然有這等的工藝,實在是難得,那張古琴雖然相貌平平,但琴尾處卻是一片焦黑,蕭鈺心中一驚,這莫非是中國古代四大名琴之一——焦尾,相傳吳人有燒桐以爨者,邕聞火烈之聲。知其良木,因請而裁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猶焦,故時人名曰焦尾琴焉。

台下早已有識貨的人看出七弦琴的來曆,人群中一陣騷亂,那李員外上前,衝著台下拱手笑道,“這焦尾琴若落在普通人手中,不過就是一把廢柴而已,但若落在懂音律的人,自然就得知這焦尾琴的無價,今日,無論這兩位公子誰能拔得頭籌,這焦尾琴就作為小女的嫁妝,陪送給公子。”

人群倒吸一口冷氣,以焦尾琴作為陪嫁,這等手筆,也太大了些,蕭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李員外的身上,能持有焦尾這等名琴,這李員外真的隻是一個員外麼?

竇建德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上前說道,“兩位誰先來?”

那異族男子看了一眼蕭鈺,道,“就由我來拋磚引玉。”

蕭鈺垂眸笑道,“古公子過謙了。”

異族男子笑著沒有說話,做到焦尾琴的麵前,這樣一個眉眼粗獷的男子坐在那七弦琴前,看上去似乎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