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楚昨夜就打發人到潘家送信,隻說是潘微雨昨日突染急症,故此不得不借住蕭家別院,讓潘老爺次日來接人。
第二天一早,潘老爺便派了兩個婆子帶著謝禮過來,順便接潘微雨回去。
潘微雨才看到新生活的曙光在向她招手,哪裏舍得回去,但是又沒有借口留下,她得知蘭曉還留在蕭家別院,不由得說道:“我不走,蘭曉不是也住在這裏,我正好給她作伴。”
潘家兩個婆子麵麵相覷,雪碧臉上有些發燒,連忙悄悄說道:“蕭家特意請了蘭曉來給蕭姑娘做吃食的。”意思就是蘭曉是來幹活的,姑娘和她相提並論,豈不是自降身價,再者說了,主人未發話留客,怎好厚著臉皮不走。雪碧心想姑娘自從和離了後,行事越發任意妄為、無所顧忌,傳出去如何了得。
潘微雨這才有些釋懷,說道:“嗯,那我們先回家去,日後再來看蕭公,蕭姑娘。”突然她輕呼一聲,說道:“我們應該向蕭公子辭行,要不然實在太失禮了。”蕭世楚心裏或許正盼著自己去見他呢。
雪碧暗暗叫苦,明顯那蕭世楚就不待見她們,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傲模樣,也就對著蘭曉的時候眼神會柔和些,蘭曉真是好福氣,居然被這麼一個俊俏貴公子看上。可這狀況怎麼自家姑娘就瞧不出來呢?
不過潘微雨終是沒能見到蕭世楚,聽下人回複說他早已出門了,潘微雨隻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到了潘家上房,潘夫人撲到潘微雨麵前,一邊端詳檢查,一邊急急地問道:“怎地了,哪裏不舒服,還是趕緊回屋歇著,再讓大夫看看。”見潘微雨沒有異樣,隻臉色差了點,潘夫人稍稍放下心來,又轉頭罵道:“雪碧,素來見你是個老實的,現在膽子可不小,姑娘不舒服也不來報信,真要遇上歹人,有什麼閃失,我要你的命!”
雪碧連忙跪在地上,急急地想要辯解:“老爺、夫人,姑娘她…..”
潘老爺卻揮退了下人,朝潘微雨怒吼道:“你又作了什麼好事,你不是去了藍府嗎?怎麼到了蕭家別院,還居然一夜不回家?你嫌我們潘家不夠丟臉嗎?”自從潘微雨不顧他的反對,硬跟吳家和離後,潘老爺沒少受旁人恥笑,說是教養出了這麼個如此凶悍的女兒,莫不是潘夫人也是母老虎,平日裏他隻是裝成大男人模樣示人,潘老爺麵子裏子全沒了。
再加上韓姨娘沒少吹風挑撥,潘微雨原本的聰穎活潑也變成了任性無知,潘老爺漸漸地厭了潘微雨,哪還有素日的疼愛之心。
潘微雨想到潘老爺的所作所為,恨意難平,不管不顧地喊道:“我作什麼,我能作什麼?反而是你,你當的好爹爹,你竟然故意設計讓我嫁給吳煥之,好讓你能還了藍柏雲的賭債,如今你依然好賭成性,又為了銀財,想讓我做藍柏雲的姨娘,昨天去藍府的路上,藍柏雲中途把我劫了去,差點就…..要不是有雪碧逃了出來,請蕭公子救了我,我,我…..”
潘微雨越說越傷心,泣不成聲,枉自己拿他們當親生爹媽一般,沒想到竟然如此對待自己。
潘夫人聽呆了,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潘老爺,潘老爺老臉一紅,低聲說道:“我隻是小賭賭。”說著,聲音又拔高了些:“那吳煥之家世樣貌哪樣配不上你,哪裏就委屈了你?若不是我想法子,你能嫁進吳家當少夫人!”
“他這個薄情寡意的人,哪裏好了?”
“不就是收了個丫頭,分明是你心眼太小,一意孤行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你以前的聰明勁兒都到哪裏去了?”潘老爺吹胡子瞪眼睛地訓道。
潘微雨火冒三丈,說道:“是你們男人太花心了。你…..”
潘夫人似乎聽明白了一些,見潘微雨跟潘老爺頂嘴,連忙拉住女兒的胳膊,苦勸道:“微雨,你爹也是為了你好,要不然當初藍柏雲有了求親的意向,你爹也不會斷然回絕了。”
潘微雨冷笑著說道:“什麼為我好?如今不是又要把我賣到藍家去了!”
潘老爺一拍桌子,罵道:“你搞成現在這樣,哪還有人家敢要你,藍柏雲答應過我會好好待你的。”而且自己也跟藍柏雲說過,此事要慢慢來,沒想到藍柏雲居然作出霸王硬上弓的舉動來。
潘微雨掙脫了潘夫人的拉扯,說道:“分明就是你想賣女求財!我沒有你這樣狠心的爹!”
“啪”潘微雨被打懵了,潘老爺劈頭罵道:“果然是平日裏太過縱容你了,連規矩都忘了,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給我在屋裏好好反省反省。”說完,連聲喚人把潘微雨押回了屋子,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潘夫人見老爺正在氣頭上,也不敢求情,隻是止不住地流眼淚。
此時蘭曉卻想著送蕭世楚一份禮物,表達自己的一番感激之情。不過蕭世楚什麼都不缺,而且荷包、衣裳是不能送的,很容易引起誤會,所以蘭曉做好了蕭欣怡的吃食後,又十足用心地做了些糕點送給蕭世楚,順便向他辭行,反正臉上的傷痕有了胭脂的遮蓋,不容易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