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普照大地,綠樹茵茵,柳暗花明。淡淡槐香,沁人心脾,滿院子的大好景象,卻絲毫不能解去她心底的憂愁。
後花園裏,百花齊放,蜂旋蝶繞,一顆大大的榕樹足有四五人合抱之粗。一名女子身著水藍色綾羅紗裙,腰間係著湖藍色的鑲玉腰帶,下垂了兩條翠綠色的絲絛。廣袖薄衫,聘婷婀娜。
頭綰著如意髻,兩鬢帶著雕鳳金銀釵,兩條柳眉如黛,眉頭卻微微蹙起,好似寫著無限的哀愁,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並非神采飛揚,反倒是黯然失色,憂鬱綿綿。遠遠望去,讓人心旌蕩漾,頓生憐愛之意。
小雪心思重重,任滿院的春色也不解心頭之愁,昨夜張翰便已經去打探消息,至今仍音信皆無,她的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落實。一大早便抱著琴到這花園裏來,似乎想排解心底的鬱結。
隨手折了一枝茉莉,輕輕的插在鬢角,不知不覺竟有些難過,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慢慢的移步到榕樹下,伏在琴畔,心底的情愫似乎隻有它會明了。
玉碗微抬,頭偏一側,廣袖在微風中輕輕飄蕩,玉指撥動琴弦,“錚”……低低的琴音回環在空中,輕抹慢撚,哀婉斷腸的琴音此起彼伏,小雪的心思隨著琴音起伏而變化,那種莫名的思念,恍若隔了好幾個世紀一般。心開始微微的絞痛,手上也開始發抖,琴音也變得失控。小雪終還是不能自已,遂停下來,趴在琴案上嚶嚶的哭泣起來。
卻不知琴音哀婉跌宕,女子楚楚可憐,早已讓立在遠處的人,也碎了心扉。
張翰躊躇著,猶豫著,卻不知該怎樣開口,這一個癡情的女子,卻偏偏遭遇了一個冷酷的薄情郎。他形容憔悴,顯然是一夜未睡了,緩緩地抬起腳,一步步的走近小雪。站了半晌,這女子竟渾然不知,哭得好不傷心,幾次他欲開口,又都哽住喉頭。
良久,小雪似乎哭的倦了,慢慢地抬起身,方才發現身邊已經立了一個人。她趕緊忙的掏出手帕,擦幹臉上的淚痕,“張將軍,見笑了!”她勉強的微笑著。
“夫人……”張翰的心裏不是個滋味。
“怎麼樣?事情順利嗎?”小雪起身,期盼的眸光看著他。
“我找到在內侍府當差的兄弟,打探了一下,聽說汐瑤公主在兩日前已經被送進宮了,住在邀月宮裏,皇上這幾天忙於政事,一直未細問此事,所以少主目前並無性命之憂。我還聽說皇上最近迷上了靜怡主子,經常地往徐皇後哪裏跑,如果真的能請她幫忙,那少主定能脫險。”張翰一骨碌的說。
小雪懸著的心總算微微的放下了一些,“我想這靜怡畢竟是歐陽的妻妹,說到底也是一家人,他肯定還不知道婉兒姐姐和歐陽的事情,否則,她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應該是的,當時少主說,大夫人不喜聲張,所以發喪時也並未稟告魏老爺,這事我想他們是果然不知情的。”張翰回到。
“我這兩天也在琢磨,如何見得到靜怡。”小雪踱步走到青磚甬路上,張翰隨後而來。
“如今她貴為皇妃,如何是我們能見的啊?”張翰滿臉的愁容。
“是呀,你看我要是混進宮裏如何?”小雪忽的轉回身,看著張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