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
穿著比夜晚還漆黑的衣服,少女獨自走在前頭,好像沒聽到身後的話,或者說她裝作連身後跟著個人都不知道。
“唉……”
從超鈴音那出來,這已經是萊維第五次跟伊芙搭話了。雖說把少女身體看光光的男人沒資格抱怨,可他畢竟是被陷害的啊。回想起來,他明顯是被超鈴音設計,特意選在那個時間喚醒伊芙。
怎麼就那麼容易上當呢?萊維仔細琢磨一番,發現超鈴音其實已經提醒過他了。說他急色什麼的,要是當時好好想想,而不是當成耳邊風,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伸手摸了摸,他右邊臉頰明顯地腫起一大塊。伊芙醒來後的那計鐵拳是‘發’下留情了,可依然給他臉上蓋了標記。萊維想放慢腳步爭取恢複時間,但獨自走在前頭的少女又不給他機會,雖說是走,速度早就能參加奧運會的競走項目了。他隻好把希望寄托在自身據說極為神奇的自愈能力上,萬一回到家還掛著個大包,依文看到會有什麼反應?萊維不敢想太細,起碼以Master身份猥褻Servant的罪名估計是得背一陣。
這樣下去不行!眼看回家的路程走完了一半多,可臉上還有點火辣辣地疼,萊維決定找個辦法。找個讓伊芙停下來,拖延時間的辦法。早上被依文修理了一頓,這都還沒二十四小時呢,千萬別再來啊。
決定了就立刻執行,殺手從就不缺果斷。萊維不動聲色地瞬移到伊芙身前,這回麵對麵僅有半米,少女沒法再裝看不見了。
伊芙停下腳步,低著頭。薄薄的劉海把一雙眼睛遮住,萊維無法從眼神猜測她的心情。不過就算能看到眼睛又怎麼樣呢?這個世界上有被男人看光了身體還若無其事的女性?即便真有,那也不會是伊芙,絕對不會。萊維搜集的同行資料裏,關於金色之暗的備注中,可是清清楚楚寫著‘討厭H’這一條,還是重點加注!
一男一女就這麼直直地站在樹林裏,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動作。遠看就像是一對鬧別扭的情侶,恐怕伊芙也察覺到了這點,在萊維沒看到的地方,她鬢發遮掩著的耳根,漸漸紅了起來。
往左、往右、轉身。無論少女朝哪走,那個該死的男人總是一堵牆似地擋在前頭。萊維還在為這小孩般的遊戲感到懷念,伊芙一直沒抬起過頭的少女,已經生氣了。
伊芙很生氣。
如果說怒發衝冠這個詞用在別人身上是藝術誇張,那麼用來形容伊芙現在的樣子,就是實實在在的貼切描述。隻見再也受不了男人糾纏的少女,身後及地的金發無風自動,響應著主人的心情,在空中淩厲地飛舞。
篤篤篤篤篤篤……
一連串頓響,萊維身後的地麵被變成金針的長發紮成了篩子。躲過攻擊後,他看著風衣破爛的下擺,心有餘悸地向伊芙大喊。
“喂!動手也起碼先打個招呼啊!”
和先前一樣,少女再次屏蔽了雜音,反而近乎偷襲的攻擊僅僅擦破男人的衣角,令她的怒火因不甘而愈發地旺盛了。由此可見,愚蠢的人即便經過千百年的曆練,依然無法改變其愚蠢的本質。明明跟依文相處了那麼久,早就不是和異性沒有交集的孤單殺手,萊維卻還是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如果換成情場老手,剛才那下隻要故意擦傷,想必縱然剛被看光了身子,伊芙也沒法繼續攻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