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兒倒在沙發裏,怎麼就是不給她安寧一點的日子過呢。
下午她去了精神治療中心,沈悠悠看著她甚是高興,一味地膩在她懷裏像個孩子。
章沫兒抱著她,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中飯,然後給她一首一首哼著兒歌哄她入睡,臉上始終是寵溺的笑容。
王護理走進來看著情形都不願打破,她對章沫兒頷首微笑,“悠悠現在天天念你,有時候還會賭氣不吃飯,都是您跟沫兒姐把她寵壞了。”
章沫兒為懷裏的人兒捋了捋發絲,“不寵她還能寵誰呢?現在也隻有這兒,能讓我感到真實和快樂了。”她半躺著陪悠悠睡了一會。
治療中心外,下起了蒙蒙細雨,章沫兒上了自己的紅色法拉利,升起鬥篷撥通了艾莉的電話,“艾莉,給我訂一張今天去澳門的機票。”
“好的,需要訂回程嗎?”艾莉問道。
“暫時不用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章沫兒想了想。
“恩,好的,馮總。”
上飛機之前,沫兒打了電話回主宅跟薛母交待了自己要到澳門出差幾天。薛母有些失望於她剛回來又要走,反應最大的還是薛楚楚,哀嚎不斷讓章沫兒啼笑不已。
這次她一個保鏢也沒有帶,下了飛機,便有人在機場外接她。搜了身,然後給她的眼睛蒙上了黑巾。
當她被帶進一個暗黃燈光的地下室的時候,吳馳竟被打得一身傷地爬過來抓著她的腿,“馮總,馮總,救救我,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忘恩負義的。”
黑絲巾被取下,章沫兒低頭看著那個對她苦苦哀求的男人,她俯下身子,眼裏滿是心疼,手附上那張血跡斑斑的臉情不自禁地喚道,“連成。”
這回是吳馳傻了眼,他退後了一些問道,“什麼?”
“好了,我這不是你們打情罵俏的地方,快把錢給我。”不遠處的桌子邊,坐著個一臉橫肉男人,光著膀子,脖子上戴著一指粗的金鏈。身邊還有十幾個壯漢叉著手站在他身邊。
章沫兒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篤定地說到,“我沒帶錢。”
“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一個女人敢膽子這麼大地空手來救人?
那男人拍案大吼,“媽的,你敢耍我。”
章沫兒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要錢可以,但是你必須先放了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四起,諷刺嘲笑。連吳馳都有些開始怪她,不救自己就算了,還要把自己向鬼門關用力推一把。
“先放了我們,然後我一定會把錢打到你們的賬戶。”章沫兒無視這些譏笑。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以為我是傻子?”那男人眼裏充滿了殺意,“放了你們,老子一毛錢都撈不到。”
“您也知道,這次我來沒有帶一個人,我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傷者,耍不了什麼花樣。要您先放了我們,隻是確保我們的安全。”章沫兒一臉嚴肅,“馮氏企業相信您也是聽過的,五千萬對於我來說隻是個小數字,我何必為了這麼點錢丟了性命亦或者壞了自己的名聲。”她看了看地下的吳馳。
那男人略有所動,他躊躇了一會兒,“六千萬,我就先放了你們,不過你必須先給我們寫個條子。”
章沫兒笑,果然是貪心,她感覺到自己手心的冷汗點頭,“好。”
在駛向機場的車子上,吳馳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樣子狼狽不堪,“親愛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還別說,我從來不知道你那麼有種,敢跟牛哥談條件。”
章沫兒看著那張令自己心疼不已的臉默不作聲,如果是他,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他一定會用盡全力保護自己。不論到什麼時候,她都不能對著這張臉漠不關心。
上了飛機,吳馳不住地盯著空姐的細腿,那眼神齷齪之至。她疲憊地閉起了眼睛,仿若不願意看到他講她心裏的連成變成眼前的樣子。
那天連成回來的時候,眼眶是紅潤的還略有些腫。今天放學是他家裏的車子來接他的,章沫兒心裏大概猜到了七八成。
夜裏,她轉過身抱住了連成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地說,“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
連成擔憂地轉過身緊緊地擁沫兒入懷:“沫兒,你在想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就算是我死,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章沫兒濕了眼角,她覺得那個懷抱無比的溫暖,可是她不希望,不希望連成也像她一樣變成沒有親人的孩子,“可是我們注定不會得到認可的。”
連成撫著她柔順的發,“別擔心,一切有我。”
多少年後,她還是永遠記得那句話,“別擔心,一切有我。”讓她無比的安心,伴著她度過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連成的家裏斷了一切給他的經濟來源,他們僅有的積蓄才兩百塊,要供吃穿,還要預計下學期的學費。
從那以後,連成開始了他第一次的打工生涯。那時候他才17歲,一天除了學習外他要打三份工:早上五點多就到早餐店裏幫忙,中午的時候在食堂,到了晚上他就去酒吧裏待到兩點營業結束。等他回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淩晨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