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琛被重重的問題問得有些喘不過氣,“這些問題我都想過,可是我隻知道我不可能讓她再推開我,獨自承受著現在這種痛苦。不管未來的結果如何,至少這個時候我能夠陪在她身邊。”
蔣倩點點頭,“活在當下。當初沫兒不顧一切照顧悠悠的時候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即使悠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想沫兒依然沒有後悔當初的執著。”
薛之琛也點燃了一根煙,緩緩地吐出煙圈。
“好吧,你這個忙我就勉強幫了。”蔣倩說道,“不過我事先聲明,你要是再敢給我出叉子我一定會不惜一切力量把你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薛之琛笑,無奈地點點頭。
“今天遲了半個小時,出什麼事了嗎?”蔣倩一開門,沫兒就緊張的問。
蔣倩愣了愣笑,“能出什麼事啊,‘黑格格’的事情有點眉目我就多努力了一會兒。”
沫兒點頭,對著蔣倩欲言又止。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蔣倩看出了她的心思。
沫兒搖了搖頭,隻是很無奈地說了句,“連城去芬蘭了。”
蔣倩點頭,“哦,你就為這事不高興啊,他不是給你請了個傭人嘛。你要是不適應,以後我在家陪著你。”
“你知道?你見過他了?”沫兒激動地問。
“沒,沒有啊。”蔣倩說道,“他來了嗎?我是聽葛朗說的。”
沫兒這才放鬆了警惕,她打開一早放在身邊的酒,“陪我喝兩杯吧。”
蔣倩微微蹙眉,“沫兒,你今兒個狀態不對勁,怎麼了?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沫兒搖頭,“家裏發生什麼事他們也不會讓我知道啊,我現在活動的最大範圍就隻到葛家的花園。”
“沫兒……”蔣倩伸手握住了沫兒的手。
沫兒轉而笑笑拍了拍蔣倩的手,“倩姐,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你說吧,隻要我能夠做到。”
“請不要騙我,無論到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騙我,好嗎?”沫兒說著,語氣中帶著哀求。
蔣倩愣住了,她這才剛剛答應了薛之琛,這一轉身你讓她如何再答應沫兒。
“倩姐。”沫兒又喚了句。
“哦,我在。”蔣倩答道。
“你能答應我嗎?”
“哦,哦,好,我,我答應你。”蔣倩應答著。
叩叩叩,叩叩叩。
沫兒被敲門聲吵醒,她迷糊地揉揉眼睛睜開,眼前的依舊黑暗讓她情緒頓時低落,“誰啊?”
叩叩叩,叩叩叩。門外沒有人應答,隻是沒有停止敲門的聲音。
“誰啊?”沫兒再次不耐煩地問了問。
回答的依舊是敲門聲。
沫兒將枕頭捂住耳朵卻還是阻止不了,最後她氣憤地將枕頭往門口砸去,“誰啊?給我走開。”
這時候,門被輕輕地開啟,沫兒漸漸聞到了那股皂香味。
“你進來幹什麼?”沫兒沒有好氣地說道,“不知道我在睡覺嗎?”
漸而,她聞到了飯菜香,忽而覺得肚子確實有些餓了。
她感覺到有人牽起了她的手,那種感覺讓她觸電似得甩開,卻有流淚的衝動,“你想幹什麼?”
然後,她聽到了流水聲,知道原來他是想讓自己去洗漱。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沫兒蹙眉說道。
她翻開被子起身,按著記憶氣衝衝地往浴室走去,其間她聽到了有人搬開桌椅的聲音,似乎還有碰撞的聲音,他一定是怕東西碰到她在盡力地為她開了一條通道,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她心中隱隱作痛,然後漸漸放慢了步子。
洗漱完出來,她聞到了淡淡的青草香,她蹙眉,“誰讓你打開我的窗戶的?關起來。”
下一秒,她聽到了關窗的聲音,想爆發的怒氣一時間沒了借口。
然後,那傭人將飯菜端到她麵前。
沫兒卻一把將飯菜掃到了地上,“我還有手有腳可以下樓吃飯,不需要你時時提醒我我看不見了。”
依舊沒有聲音,然後她聽到了有人默默地將碎片整理起來的聲音,沫兒心裏一陣酸痛,徑直下樓。
還沒有走出門口幾步,那人便上前來攙扶住她。因為剛剛無理取鬧的歉意,沫兒這一次沒有拒絕他。
她就這麼被攙扶著,一步步走下樓梯,第一次,她沒有為自己的世界的黑暗而感到恐懼,身邊這個人給了她絕對的安全感。
“媽媽。”念念高興地迎了上來。
沫兒聽到兒子的聲音略顯吃驚,“念念?你沒有去上學嗎?”
“睡神媽媽,我已經放學回家吃中飯了。”念念調侃著說道。
沫兒尷尬地摸了摸兒子的頭,“小滑頭。”
“媽媽,念念今天下午有一個鋼琴比賽,你跟亞叔叔一起去聽好不好?”念念說道。
“亞叔叔?”沫兒不解地問。
“念念嘴裏的亞叔叔就是天天照顧你的葛朗的遠方親戚。”馮母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