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琛笑,“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美麗的女人。”
沫兒笑,“騙人,我的頭發都剃光了,我現在就是個禿頭、尼姑。”
薛之琛笑著繼續在她手掌上寫著,“你不知道,你的頭上現在包的厚厚的紗布,不像尼姑,像阿拉伯婦女。”
沫兒也被他逗笑了,“不許取笑我。”
她聞了聞,忽然說道,“有餛飩對不對?”
薛之琛笑,“小饞貓。”
馮母看到這一幕,高興地背過身去抹眼淚,這一對苦命的鴛鴦,老天爺不要再折磨他們了才是啊。
兩個月後,沫兒拆線的那一天,是楚楚臨盆的日子。
拆完了線,沫兒就興奮地拉著薛之琛的手要去看楚楚。
薛之琛擰不過她,隻要帶著她到產房外等著。
聽到楚楚痛苦的叫聲,蘇風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嘴裏不斷念叨著,“孩子啊,孩子,你快出來吧,別折磨你媽了。孩子啊,孩子,你出來爸爸給你弄好吃的啊。”
沫兒聽著好笑,“蘇風,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爸爸這麼求孩子的。”
蘇風已經緊張得哭笑不得,“她這麼叫著我心裏疼的慌。”
“我就說嘛,楚楚找了你這麼個好老公,真是她這輩子最明智的事情。”沫兒說著。
蘇風笑了笑,“你今天剛拆線,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沫兒蹙眉,“嫌我礙眼,要趕我走啊。我都恨不得進產房去陪著楚楚呢。”
“生了生了,兒子,兒子。五斤八兩,取了名字沒啊?”正聊著天,蔣倩抱著寶寶跑出來,興奮地說道。
蘇風看著大小不過小兔子般的兒子,第一次,竟然怕的不敢上前去抱。
“誒,快把孩子給我,要給孩子洗澡的。”護士小姐趕了出來說道。
“哦,快去吧,快去吧。”蘇風說道。
沫兒看著那孩子的臉,簡直跟楚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圓圓的眼睛左右溜達著、幾根頭發直直地豎著,那哭聲響亮地都要震天動地了,她高興地抹著淚水,看到身邊的人無一不激動地落淚。
終於,又有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好了,沫兒今天剛拆線,亞當你趕緊帶她回去休息吧。”蔣倩看到沫兒,蹙了蹙眉頭。
薛之琛點點頭,扶著沫兒轉身。
這一刻,沫兒卻看著身邊的這個人,眼睛越瞪越大。
薛之琛看到她的反應,在她手上寫道,“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
沫兒沒有應答,隻是看到那張臉,再次看到那張臉,她的淚已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泛濫成河。
薛之琛看到她的淚,微微蹙眉心疼,然後忽然笑了。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寫道,“傻瓜,有新生命誕生應該高興不是。”
沫兒點了點頭,低頭去擦拭自己的淚水,他以為她是因為楚楚的孩子而哭,他不知道她在為能夠再次看到他的臉而高興,而幸福。
“你累了,我們回去吧。”薛之琛寫道,“等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他們母子。”
沫兒點頭,依舊緊緊抓著薛之琛的手。
薛之琛為她戴上墨鏡,牽著她走得小心翼翼。
臥室裏的鏡子前,沫兒看著自己被包裹的緊緊地頭顱,那裏麵一根頭發也沒有。她微微伸手想摸一摸,卻害怕得忽然把手移開,然後再次顫抖地放上去。
她將手狠狠咬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一次恢複視力,不知道老天爺又要從她身上拿走什麼,要知道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剩下什麼東西了。
會是薛之琛嗎?她不敢想象,如果是這樣,那麼,就讓她繼續失明吧,她寧願看不見,也不想再失去他。
叩叩叩。門被忽然推開。
薛之琛看到沫兒蹲在地上哭泣,急的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她身邊。
扶著她起身到自己懷裏,他揉著她,焦急地寫道,“怎麼了?頭痛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沫兒搖頭,她使命地搖頭,任性的躺在他懷裏,哭得稀裏嘩啦。
薛之琛一時之間亂了分寸,沫兒的哭聲讓他心亂如麻,這一刻,他隻能將她揉在懷裏,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背。
第二天一大早,沫兒迷糊地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見到身邊的人躺在她身邊,他的手臂枕在她頭下,衣服上還有一大片濕漉漉地淚跡。
沫兒滿足地笑了,為了一大早能看到他的臉,為了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陽光。
她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撫了撫他的臉。
薛之琛動了動醒了過來,沫兒迅速閉上了眼睛。
薛之琛看了看熟睡中的愛人,臉頰上還留著依稀的淚痕。昨晚她在他懷裏哭得昏天暗地,最後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先睡著的,隻知道兩個人都太累了,一倒上床就已經不省人事。
他忍不住,探過頭輕輕吻了吻沫兒的額頭。
沫兒忍不住笑,隻好裝作被吵醒。
薛之琛嚇了一跳,他慌張地坐起來,在她手上寫道,“對不起,昨晚……”
沫兒握著他的手,看著他良久,看的薛之琛心裏發毛感到害怕。
“我想去湖邊,帶我去湖邊,好嗎?”沫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