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陽光微弱的飄灑著最後的餘暉,整座皇宮沐浴在晚霞之中,綺麗多姿。
一雙滾邊湘繡的金絲龍靴踏在大理石鋪就的地上,正朝妃樂殿的方向走去,突然從岔道跑出一個小太監,擋住左玄羽的去路。
“奴才拜見皇上,吳貴妃請皇上前去一趟彩霓殿。”
小太監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把主子交代的話說完,低著頭不再做聲。
左玄羽那好看的五官蒙上的一層薄霜,抬腳越過小太監的身子,薄唇突出四個字:“去彩霓殿!”
“文竹,往鍋裏再添點水,翠柳把旁邊的那野菜切了。”歐陽妃挽著袖子,一邊吩咐兩個丫鬟幹活,一邊動手活著麵粉,今天她啊心情比較好,就準備親自下廚做上幾道她的拿手好菜。
煙兒從遠處跑過來,走進廚房就喝道:“你們幾個先下去。”
等閑雜人出去後,煙兒這才說道:“小姐,不用準備了,皇上今晚是不會過來了。”歐陽妃驚奇的洗了把手走向一邊開始切菜,接著問道:“為什麼?”
煙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奪過歐陽妃手中的菜刀,將歐陽妃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表情嚴肅的看著歐陽妃說:“小姐,皇上讓吳貴妃的人請去了,剛紅裳傳來消息說吳貴妃懷孕了,這會皇上正高興的在那安撫著呢。”
這個消息對歐陽妃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她不禁又一次想起她的孩子,她那個被她親手殺死的孩子,她的臉色迅速慘白,唇也跟著白皙得像個死人,她的心又一次被撕碎,吳貴妃的這個孩子是在向她昭示左玄羽的多情,可笑之極,她卻還相信左玄羽會真的隻希望和她有孩子,歐陽妃嘴角的笑容越發濃烈,最後變成一抹深邃的苦笑。
煙兒看著心裏也不好受,抬手就給了她自己一巴掌,自責的道:“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些的,小姐你別傷心,煙兒這就去幫你吧吳貴妃解決了。”
煙兒說完就要轉身,卻被歐陽妃抓住了手,歐陽妃嘴角溢血道:“煙兒,不要去。”
“小姐你怎麼啦?”
歐陽妃在煙兒驚慌的叫聲中沉沉昏過去,眼角的兩滴淚劃過那慘白的臉龐,令人心疼不已。
歐陽妃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黑透,煙兒端來一碗藥放在床頭櫃上,攙扶著歐陽妃做起來,伸手端過藥碗體貼的吹了吹,然後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說:“小姐喝一點吧,大夫說你憂思過重需要好好調理。”
歐陽妃伸手推開煙兒的手,頭偏向一邊,死氣沉沉的道:“煙兒,我不想喝。”
煙兒懇求的望著她接著道:“小姐,你怎麼可以這般不愛惜身子,你當初不是早就知道帝王家很難得到唯一的愛嗎?你難道想在皇上之前死掉嗎?”
歐陽妃喃喃自語:“是呀,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何還如此在意,為何?”
煙兒放下藥碗,心疼的掏出絲帕給歐陽妃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淚水,心一橫道:“小姐,你如果還這般不愛惜自己,煙兒就不再調查‘七星劫’讓皇上陪小姐去。”
歐陽妃緩緩抬起頭看著煙兒,伸手用袖子狠狠拭掉眼淚,堅定地伸手拿過藥碗,抬頭猛灌進腹中,藥很苦,很苦,卻不及她心裏的苦。
“小姐,你這麼付出值得嗎?”煙兒細致的給歐陽妃嘴角的藥漬擦掉,從一旁的盤子裏取了一顆蜜棗放進歐陽妃嘴裏。
歐陽妃機械的吃著蜜棗,眼睛一閉吞了下去,淡淡地看著窗外的夜色,癡癡的念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煙兒自知無趣,端起空掉的藥碗離開了,走到屋外吩咐文竹、翠柳說:“你們兩個進去好好伺候著娘娘。”
夜色幽幽,憔悴了容顏,凋謝是何時夙願。
“愛妃啊,你快快躺好,你可是我風羽的功臣。”左玄羽將吳彩衣按回床上躺好,轉身對著一屋子的奴才道:“好好伺候娘娘,不容有任何閃失,秦太醫從今日起你就負責愛妃的飲食調理。”
“奴才(奴婢)遵旨。”
“微臣領命!”
左玄羽揮了揮手,眾人魚貫而出,隻留下張嬤嬤一人在吳貴妃近前伺候著。
吳彩衣笑嘻嘻的看著左玄羽道:“皇上,臣妾會好好照顧腹中孩子的,臣妾保證不會再暈倒了。”
左玄羽一聽暈倒二字,整個心都提起來了,緊走兩步坐在床邊,執著吳彩衣的手關切的問道:“愛妃怎麼會昏倒呢?朕待會交代太醫院那邊多送些補品來。”
吳貴妃反握住左玄羽的手,將頭輕輕的靠在左玄羽懷裏,甜蜜的說:“臣妾覺得這一刻好幸福,皇上今日隻怪臣妾被歐陽妹妹誤會了,放生了幾句口角,臣妾覺得委屈,所以就一時暈了過去,還好孩子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