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天越是想,心中便越是惴惴不安起來。所謂近鄉情怯便是如此。
葉驚天心道:“葉伯伯看到我,一定大聲責罵,詢問自己這些年去了哪裏?而後葉嬸嬸便會攔住葉伯伯的話頭,將自己摟入懷中,極力撫慰一番。——這般情景在自己小的時候重複無數遍了,是以葉驚天始終記憶猶新。想至此節,葉驚天不禁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終於來到葉驚天曾經住過的那一間草屋跟前。說是草屋,到不如說是木板屋更為恰當。
這木屋也是用這大沙漠之中最為常見的胡楊木的樹幹,切削成木板,這才搭建而成。
木屋頂上覆蓋上厚厚的泥土。泥土之上被偶爾飛過的野鳥口中掉落的草籽落在其上。一季之後,這木屋頂上便長滿了厚厚的野草。
葉驚天見到這木屋頂上的野草更加密了。心中不禁一動。抬頭望去,隻見這木屋的兩扇板門更是大開。
木屋之前地上也是荒草曼生。
葉驚天不禁心中一震——這裏竟似好久好久未有人來了。
葉驚天忍不住大聲道:“葉伯伯,葉嬸嬸——”叫了幾聲,無人回應。
葉驚天著急起來。口中繼續大聲呼喚道:“葉伯伯,葉嬸嬸——”口中一麵叫著,一麵衝了進去。
葉驚天衝進木屋之中,隻見木屋之中空空蕩蕩,隻在四壁掛著幾幅破舊的字畫。除此之外,空無別物。——那葉隱夫婦和他們的兩個兒子早已渺無蹤跡。
葉驚天怔怔的站在那裏,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曆星魂慢慢走到葉驚天身旁,緩緩道:“也許你葉伯伯和葉嬸嬸遍尋你不見,已經離開這裏。他日有緣,一定還能遇上。”
葉驚天歎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其實我和葉伯伯的感情稍淡一些,我最惦念的是葉嬸嬸。葉嬸嬸自小把我養大,拿我和她的兩個兒子一般對待。不分厚薄。這一份恩情我還沒有報答,就這般渺無音訊,哎。但願異日還能再見,到那時候我再一盡孝心。”
曆星魂點了點頭,心知這少年內心對待他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於他滴水之恩,這少年必是湧泉以報。肝膽少年,自小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