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渡河之時，憔悴狼狽的袁紹看著旭日東升。
“天不待見我袁本初啊。”袁紹感歎道，由於他背著我們，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將軍據有山河之固，擁有四州之眾。外結英雄，內修農戰，隻是……”我坐在袁譚身前，麵無表情地對他說。
“隻是如何？”他回頭，饒有興趣地發問。
“隻是將軍不會接納能人之言。此敗早已是上天注定。”我微笑著感歎道，不管他會不會因為這話遷怒於我。
他聽了我的話，竟是沒有一絲不悅，更是抬頭看著天空發怔。
眼前滾滾奔騰的黃河水，讓我想起了李清照的詩：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隨後又逃來一群騎兵，約有八百騎，袁紹打起精神與這我們一起渡河至黎陽北岸投靠部下蔣義渠。
一夜的疲憊讓袁譚等人無話，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酸痛處，勉強支起一個笑容。這一仗袁紹損失七、八萬人，武器、輜重、圖書、珍寶無數。曹操你贏了，郭嘉你贏了。
袁紹倉惶帶八百騎在蔣義渠的地方歇息。遠方的戰報傳來，曹軍先後殲滅和坑殺袁軍7萬餘人。
一代忠烈，河北義士沮授慷慨赴死。沮授作為一代謀士，錯就錯在跟錯了主公，要不然，他本可是最有利的人才資源之一。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袁紹與袁譚正與幾名心腹在河邊烤火。
“荀涵？聽說，是你放走了荀諶？”袁紹凝視我半晌，緩緩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避諱了。”我頓了一頓，道：“沒錯，是我放了他。”
“你怎麼做到的？”他有些好奇。
“仗著軍心渙散，便收買了守衛，再與張郃、高覽計劃了一下，順便拖住了郭圖。”
“你一人想出的？”他頗有興趣地望住我。
“當然，這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恭謹道。
“你不怕我？”他挑起眉看著我。
“怕你又如何？你若想殺我，渡河之時早已動手了。”我笑著說。
“嗬嗬？聰明。”略顯愜意地笑著，仿佛如今他仍是雄踞一方的袁大將軍。他笑了，袁紹很少笑。我還是見他發怒的樣子比較多。
“你想拿我做人質？”我試探性地問了。
“我袁本初不會做這等小人之行為。”他笑得明朗。
“萬一到緊急時刻，你可就顧不了這麼多咯。”
我不相信人在危急時刻所做的取舍，大仁大義隻會出現在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中。而在這人尚且相食的亂世，對我假仁假義我反而看得慣。
隻是我想小小地賭一把，賭我對袁紹的了解，賭袁紹會乖乖放我走。
在現代我整天捧著星座運勢生肖運勢不撒手，一直想看出個所以然來。在古代我卻突然有了半仙的潛質，說什麼什麼靈驗！
這日正當袁紹拔營準備回河北冀州之時，隻見袁譚在聽了探子的稟告之後，竟是想要帶著我掣馬奔馳。
“顯思！”袁紹怒喝住他。
“父親大人，恕兒子不孝。”我身後的袁譚，聲音悲壯得出奇。
就算是吃了敗仗的他，也沒見這麼毅然決然過啊。該不會是看不開，想帶著我自殺去吧？
“喂喂，袁譚，你幹什麼啊你！”我口齒不清，迎著風著實不好開口。
……
“袁譚！放我下來啊。”才張開嘴巴就覺得口幹舌燥的，風把臉吹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