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卞夫人還在忙著與**各位娘娘、小主們寒暄,一群女人逶迤前行,該是這**最為亮麗的風景線了吧?我隻悠悠欣賞這宮廷花苑的鳥語花香,溪水潺潺,兜兜轉轉,感歎這傀儡皇帝的囚籠也是精致。
卞夫人今日穿著玫瑰紅的齊胸襦裙,金箔畫搔頭則耀目絢爛,與幻彩飛揚的神色相映生輝。與身邊一身濃綠色的裙裾,顯得端莊而柔婉的伏皇後相比,是雍容華貴許多的。
還在想著,卻見從假山之後曼步而出一名清秀麗人,身著淡青色曲裾長裙,清遠幽靜、亭亭玉立。隻是麵色緋紅,想是身體不好,卻有了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之態。
這般柔弱卻氣度非凡的女子我以為會是漢獻帝的哪個妃子之類的人物,正要彎腰行禮。
她卻眉目含笑道:“我是妙才的妻子。”
微微一愣,作矜持狀笑語:“丁夫人好。”
“你可知,我來見你的目的?”她試探性地低聲詢問。
我假裝凝神思索:“小女不才,請夫人明示。”
“秒才說你會知道的,結果……”她歎息。
“妙才讓你來的?”
“隻為了妙才好,我才跑這一趟。”她嫣然一笑,言語中帶有絲絲羞怯。“你就隨了妙才姓夏侯可好?”
“姓夏侯?”我不解地問道。
“與其你在卞夫人身邊苦苦掙紮,不如早些解脫罷。懂?”她眸光一亮。“隻要你與夏侯家扯上了關係,成了妙才的妹妹。不就是皆大歡喜?”
我看得出,她很喜歡夏侯淵。這所謂的皆大歡喜,對於我的確是,有了夏侯這層關係為屏障,我畢竟是有了個安身之所;而對於夏侯淵,這不是件壞事麽?若是惹惱了曹操和卞夫人,便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丁夫人年紀尚輕,願意為了夏侯做這件事情也是出於感性,可知你身家性命都牽係在那個男人身上麽?
“勞煩夫人轉告妙才君,小女子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更會好好思量一下他的提議。”
丁夫人點一點頭,沒多說些什麼,就離開了。
我嫌著日頭漸漸毒辣,想找個避暑的涼亭,卻見卞夫人婉婉走來。
“你可知一人叫司馬仲達?”與她並肩而行,我總是迫於壓力落後她一截,她便不回頭地閑閑問著。
“司馬仲達?小女不知。”
司馬仲達不就是司馬懿!誰不知道司馬懿啊!司馬懿可是未來西晉的高祖宣皇帝。民間野史還戲說:司馬懿號稱“塚虎”,與諸葛亮、龐統、薑維四人合稱為“臥龍鳳雛幼麒塚虎”。
“日前郡中推舉他為上計椽。司空聽到他的名聲後,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職。”她低頭嗤笑道“司馬仲達話說自己有風痹病,身體不能起居。這好差事竟是白白的可惜了。”
我在現代聽到的版本,卻是司馬懿見漢朝國力衰微,皇帝不起作用,他也不想在曹操手下。便假稱有風痹病。故事還說曹操不信,派人夜間去刺探消息,司馬懿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真染上風痹一般。之後便逃了一劫。
“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他無非就是想圖個安生日子罷了,就像當年家父那般。”我低眉順目說道。
等到司馬懿出山之後,該是多少年後的事情啊。
“家父?你如今……?”她提高聲調,淩人般問道。
“小女名叫安琳。”我惶惶低頭道。
“安琳?這名字好。或者,我認你做女兒。你可以隨著丞相姓曹?”她忽然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好一個幹女兒,這樣不僅徹底粉碎了我與曹操的可能性,還硬生生多添加了道倫理道德的橋梁。隻要我是他們的幹女兒,曹操若敢對我有非分之想,便是亂倫!假如我同意,那我便是白白多出了兩個再生父母,甚是尷尬,連同郭嘉都與曹操隔了輩分,矮了一截;但倘若我說不願意,她必定認定了我是對曹操懷有二心,恨不得除了我而後快!
“那好,我便是曹安琳。”我不卑不亢道。
“本夫人也祝你與奉孝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微笑。
之後便徐徐離去,不與我多話。
不遠處的萬綠叢中,佯作慢慢踱步行走的唐姬時不時地朝這兒來回張望。
望著唐姬臉上的迷惘,我暗暗朝她笑了一笑,示意我沒事。
方才把眼神從唐姬身上挪開,身邊便站著一位華服夫人,竟是曳如!